第218章 别慌，我只是想给天道做个鬼畜

第218章 别慌，我只是想给天道做个鬼畜

祭坛之上，气氛肃杀，与山下残存的欢庆余温形成鲜明对比。

林凡脚下那酷似二维码的阵图已初具雏形，每一道灵力刻线都闪烁着不稳定的微光，像极了现代社会里信号不良的加载动画。

“都愣着干嘛？等天道给我们发小红花吗？”林凡拍了拍手上的灰，冲着还在发愣的秦月儿喊道，“技术总监，该你上场了！把你那堆破铜烂铁……不是，是上古灵宝，都给我架起来！”

秦月儿被他一嗓子喊回了神，尽管对林凡的计划充满了技术宅的质疑，但眼下的局面已无他法。

她一咬牙，从储物戒中祭出七面大小不一、形态各异的灵镜。

这些灵镜平日里用于观测星轨、推演天机，此刻却被她像架设多机位摄影棚一样，按照林凡画出的草图，以诡异的角度安放在祭坛四周。

“灵力视频工程师，准备就绪。”秦月儿深吸一口气，双手十指如穿花蝴蝶般结印，七面灵镜嗡然一震，镜面之上开始浮现出无数细碎如尘的光点。

这些光点，正是过去数月间，被《欢乐修行宝鉴》悄然记录下的，合欢宗内每一缕因林凡而起的“情绪波动”原始数据。

“数据太散了！就像一锅煮烂了的灵米粥，根本分不清哪是米哪是水！”秦月儿的额头渗出细汗，操控如此庞大的碎片记忆，对她的神识是巨大的考验。

数千段零散的笑声、惊呼、吐槽，在灵镜之间疯狂跳跃、折射，形成了一片混乱的光影瀑布。

“别慌，按情绪强度和时间线排序！”林凡掏出一张画满了箭头和鬼画符的草纸，正是他刚刚在地上构思的“网感结构”蓝图，“开篇，用我们最惨的时候——外门那帮师弟第一次听我讲‘职场PUA与双修契约的辩证关系’，笑到把漱口水喷了对面师兄一脸的那个片段，给我置顶！要的就是一个底层逆袭的草根味儿！”

秦月儿依言操作，混乱的光影中，一段清晰的画面被筛选出来，投射在中央的主镜上。

画面里，几个灰头土脸的杂役弟子围着林凡，听他口沫横飞，起初还满脸迷茫，随即笑得东倒西歪，一个弟子更是精准地表演了“灵泉喷射”。

“中间部分，节奏加快，上强度！”林凡手指在草纸上划过，“内门那位被我土味情话‘你的眼睛像星星，可惜我视力不好，看不到’整破防，当场拔剑又哭又笑的师姐，给我特写！还有演武场上，我用‘只要我躺得够平，内卷就卷不到我’的理论，说服一群师兄放弃加练，集体晒太阳的画面，做成快闪！”

一幕幕荒诞又真实的画面被精准捕捉、拼接。

甚至连一向冷若冰霜的苏寒霜，在一次巡山时无意中听到林凡对一只灵兔自言自语“你是我唯一不想渡的劫，因为我怕雷劈下来的时候，会连累你这只单身兔”，她那万年不变的嘴角，也出现了长达半秒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抽搐。

这个瞬间被无情地捕捉下来，并被秦月儿用灵力加了三遍慢动作回放。

“主线！这些数据必须有一条主线！”秦月儿感觉自己的神识快要被这些笑点冲垮了，咬牙喊道。

“主线就是我啊！”林凡理直气壮地指着自己的鼻子，“就按‘一个平平无奇的社畜如何在魔道妖女窝里挣扎求生并逐渐成为鬼才’的成长线来剪！开头惨一点，中间傻一点，结尾燃一点！记住，我们的核心思想是——高端的猎手，往往以沙雕的形式出现！”

就在秦月儿的“剪辑”工作陷入瓶颈，感觉素材的情感厚度不足时，一道慵懒却带着决然的身影踏上了祭坛。

柳如烟手捧一面古朴的石镜，镜面灰暗，仿佛蒙着一层化不开的尘埃。

“情丝录影镜，”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宗门秘藏，能提取修士一生中情感最浓烈的瞬间。但每一次催动，都需要献祭同等分量的情感能量。”

她没有丝毫犹豫，指尖划过镜缘，一滴殷红的鲜血滴入镜面。

那血珠并非消散，而是如墨入水，瞬间在灰色镜面上晕染开一圈圈粉色的涟漪。

“我不是信你能改变天道……”柳如烟凝视着林凡，那双总是含着万种风情的眼眸，此刻清澈得如同初春的湖水，“我是信，这些人，这些笑和泪，值得被记住。”

刹那间，石镜光芒大作！

无数真实而厚重的光影从中喷涌而出，汇入秦月儿的七宝灵镜系统。

那不再是单纯的笑声片段，而是带着前因后果、浸染着悲欢离合的完整记忆。

有弟子初入宗门，因资质低下被嘲笑，躲在角落里痛哭，却被路过的林凡一句“别哭，你这五行缺德的灵根像极了我的前任——看起来不行，其实特别能扛”逗得涕泪横流，最终破涕为笑。

也有一对双修伴侣因功法冲突走火入魔，形同陌路，却在听完林凡改编的“夫妻肺片不是一道菜，是两种修行心态”的段子后，相视一笑，多年的心结在笑声中悄然冰解，两人相拥而泣。

这些画面真实得令人心碎，又荒诞得让人捧腹。

它们让整个“鬼畜视频”的内核，从单纯的搞笑，升华为一种“于尘埃中开出的花”的生命赞歌。

与此同时，祭坛之外，苏寒霜正手持长剑，警惕地巡视着封山大阵的每一处节点。

忽然，她脚步一顿，在通往主峰的一处偏僻小径上，发现了一群行为怪异的外门弟子。

他们并未打坐或休息，而是围成一圈，鬼鬼祟祟。

为首一名憨厚的少年，正红着脸，将一枚刻录着神识信息的灵玉，小心翼翼地放在一堆已经堆积成小山的灵玉堆上。

那灵玉堆被弟子们当成某种祭品，虔诚地供奉在通往祭坛的路口。

“苏……苏师姐！”少年看到苏寒霜，吓得一个哆嗦。

“你们在做什么？”苏寒霜声音清冷。

少年鼓起勇气，举起手中的另一枚空白灵玉：“我们……我们在组建‘欢乐补给队’！林师兄在上面为我们所有人战斗，我们修为低微，帮不上大忙，但……但我们每个人每天都可以贡献一段自己想出来的笑话，或者最近遇到的开心事，录进灵玉里，给林师兄当‘弹药’！”

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递上一份兽皮卷：“这是我刚写的，叫《修真界老板画饼十大套路》，准备下一个录进去。我们虽然修为低，但我们的笑，是真心的！”

苏寒霜看着那堆积如山的“笑料供品”，沉默了。

她接过那份写满了现代梗与修真槽点结合的“相声稿”，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却透着一股无比真诚的傻气。

她没有说话，只是转身。

在转身的刹那，一缕比发丝更细的凌厉剑气，从她指尖悄然弹出，无声地融入那堆灵玉芯片之中，形成了一道坚不可摧的守护屏障。

护住这些声音……比斩杀一万个敌人，更重要。

当所有的记忆光影、情感洪流与真诚笑料全部汇入祭坛中央，秦月儿双手猛地合十，发出一声清叱。

七面灵镜光芒合一，最终在祭坛上空凝聚成一个缓缓旋转的、由亿万光点构成的璀璨光球。

那便是剪辑完成的终极版——《合欢宗·人类高质量发笑实录》。

光球成型的瞬间，整座合欢宗山脉，乃至被结界包裹的这片天地，骤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死寂。

鸟儿停止了鸣叫，风在半空中凝固，柳如烟衣袂的飘动戛然而止，就连祭坛上燃烧的灵火，其焰苗都仿佛被时间冻结，维持着一个固定的形状。

万籁俱寂。

一直默默注视着这一切的守灯老僧，此刻正站在合欢宗最高的一座塔楼之巅。

他缓缓抬头，望向那片深邃无垠的夜空，干裂的嘴唇微微翕动，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道：

“它怕了。”

“不是怕力量，不是怕反抗，是怕……被看见。”

原来，天道作为规则的集合体，从未真正理解过“笑”的意义。

它只知道压制、抹杀、评判，却从未体验过那种“明明身处绝境、苦不堪言，却依然能仰起头来蹦起来耍宝”的鲜活生命力。

这种它无法理解、无法量化、无法掌控的东西，便是它最大的恐惧。

祭坛中央，林凡感受着这股令人窒息的寂静，脸上的笑容却愈发灿烂。

他双手结成最后一个、也是最滑稽的一个法印，引爆了脚下那道二维码阵图的最后一道情绪共振符。

“各位合欢宗的老铁们！”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天地间回荡，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狂野，“咱们今天不求飞升，不求长生！这场全景天幕超高清沉浸式直播，只为了告诉那个躲在云端装高冷、玩退订的家伙一句话——”

“你删得掉我们的修为，但你删不掉我们的表情包！”

话音落下的瞬间，璀璨光球轰然冲天而起！

那道光柱并未像之前那样攻击天道之眼，而是在升至九天之上后，如一幅画卷般猛然铺展！

一张覆盖了整个苍穹、由十万次真实欢笑与泪水编织而成的动态史诗，就这样在夜空中开始播放。

画卷的第一帧，无比清晰——

正是林凡刚刚穿越而来，躺在破败的杂役房茅草堆里，一脸生无可恋地对着天空嘟囔着：“这破宗门，连个WiFi都没有，差评……”

下一瞬，天幕剧烈地震颤起来。

那只本已紧闭的巨大眼瞳之下，一道细微的裂痕，带着前所未有的迟疑与惊恐，缓缓睁开。

这一次，那亘古不变、漠然无情的瞳孔深处，赫然清晰地倒映出了那段鬼畜视频的第一秒画面。

就在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期待着天道将作何反应时，负责技术支持的秦月儿，脸色却“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她死死盯着自己面前那几面用以监控灵力流动的辅镜，镜面上，代表着投影能量的粉色光晕，其边缘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一缕缕极其微弱、却阴冷至极的灰黑色气息悄然侵染。

那不是对抗，不是排斥，而是一种无声无息的……同化和扭曲。

她的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带上了一丝颤抖，急促地冲着还在摆着帅气姿势的林凡喊道：“林凡！这光……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