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天道眨了眼？那我得加钱！

第223章 天道眨了眼？那我得加钱！

夜风吹拂着窗棂，发出呜呜的轻响，像是在为这孤寂的月色伴奏。

林凡指尖的触感在粗糙的草纸与炭笔的颗粒感之间来回切换，那句“它在学怎么笑”仿佛带着某种冰冷的温度，顺着他的指尖一路蔓延至心底。

学？

这可比单纯的压制和毁灭要麻烦多了。

一个只会用雷劈的莽夫不可怕，可怕的是一个试图理解你、模仿你，甚至想在你的领域里击败你的高维存在。

他忽然笑了，无声地咧开嘴，月光映照下，那笑容里混杂着一丝棋逢对手的兴奋与深入骨髓的疯狂。

他猛地起身，推门而出，径直走向依旧灯火通明的宗门广场。

弟子们刚经历了一场精神上的狂欢，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兴奋地回味着今晚的段子，空气中还残留着未曾散尽的欢乐气息。

“各位，各位，静一静！”林凡跳上临时搭建的草台，用力拍了拍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我知道大家今晚很开心，笑得很爽。”他环顾四周，目光扫过每一张洋溢着喜悦的脸，“但从明天起，咱们的‘合欢夜谭’要升级了。想听段子，得买票。”

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善意的哄笑和起哄声。

“副宗主，您也太财迷了吧？我们拿什么买啊？灵石吗？”

“就是，我们穷得只剩下修为了！”

林凡神秘地摇了摇手指，笑容变得狡黠：“我不要灵石，也不要法宝。我的门票很特殊——从明天起，每场演出，每位观众，必须凭一道‘真心笑纹’入场。”

“真心笑纹？”众人面面相觑，完全没听过这种东西。

“很简单，”林凡提高了音量，确保每个人都能听清，“就是你笑到极致，眼角不自觉沁出的那滴泪。演出结束，谁要是笑得眼眶发干，一滴泪花都没有，那就不好意思了——退一赔三！我赔你三块上品灵石！”

“哗——”

人群彻底炸开了锅。

这听起来不像是惩罚，倒像是天大的福利！

众人哄笑着，只当是林凡又在整什么新奇的花活，一时间，对明天演出的期待值被拉到了顶点。

人群的喧嚣中，只有秦月儿站在角落，她没有笑。

她透过特制的镜片，清晰地捕捉到林凡在宣布规则时，那双桃花眼深处一闪而过的、如同万年玄冰般的冷意。

这根本不是什么演出升级，这是一个陷阱。

一个用狂欢作掩护，精心布置的……大型情感钓场。

她一言不发，转身返回了自己的炼器阁。

阁内，那台炸毁的“笑能转化仪”残骸还未清理，但她此刻的目标不是修复它。

她取出数枚留影玉符，里面记录着前几日合欢宗内所有笑声的频谱。

她将这些数据导入一座新构筑的分析阵盘中，随着海量信息被拆解、比对，一条细微却触目惊心的曲线渐渐浮现。

某些高频的笑声波动，其共振频率……竟与当初天律锁降下时残留的法则波纹，有着高达七成的重合度！

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存在，正借着这漫山遍野的笑声，悄无声息地进行着采样和分析。

秦月儿的指尖微微颤抖。天道，果然在学。

第二天傍晚，“合欢夜谭”第二季的现场座无虚席。

林凡换上了一身更夸张的说书人长袍，施施然走上台。

“昨天的门票规则都听懂了吧？来，让我看看你们的诚意！”他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一阵憋着劲的闷笑声。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了他的新段子。

“你们说，一个穿越者最惨的是什么？不是出门就被高手追杀，也不是掉下悬崖捡不到秘籍。最惨的，是连你的金手指系统都在PUA你！”

这个新颖的词汇让众人一愣。

林凡一脸悲愤地继续道：“想当初我刚绑定系统，它给我弹了条欢迎语，说得那叫一个高大上——‘检测到宿主灵魂中具备高浓度沙雕抗性，与本宝鉴核心逻辑高度契合，绑定成功！’我当时感动得热泪盈眶，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子。后来我才琢磨过味儿来，这话翻译成大白话不就是——‘这人脑子指定有点毛病，脸皮还厚，特别适合拉出去背锅顶雷！’”

“噗——哈哈哈哈哈！”

台下瞬间爆发出山洪海啸般的笑声。

一名平日里不苟言笑的内门弟子，笑得前仰后合，一边捶着胸口一边剧烈咳嗽，咳出了几缕血丝，却依旧像是被点中了笑穴，根本停不下来。

就在这笑声的峰值，炼器阁内的秦月儿，面前的阵盘猛地亮起一道刺目的红光。

她在海量的笑声频谱中，捕捉到了一丝极其细微、却截然不同的“外来接收信号”。

那信号的源头……直指高空云层中一处亘古不变的静止区域！

她猛然惊醒，一个让她遍体生寒的结论涌上心头：天道在偷学我们的笑！

它不是要镇压，它是要解析、复制，然后……创造出属于它自己的“笑”！

她立刻将发现传音给台上的林凡。

林凡的嘴角在扩音符的遮掩下，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眼中非但没有惊慌，反而燃起了更盛的战意，低声回道：“好啊，那就让它抄作业——我巴不得它抄，最好连标点符号都别漏。就怕它抄到一本错题集，直接把自己抄到系统崩溃。”

演出结束后，林凡没有回房，而是直接去了柳如烟主持修建的“笑场结界桩”核心区域。

他从怀中，不，是从《欢乐修行宝鉴》的系统空间里，取出了一件从未示人的物品。

那是一块巴掌大小、通体呈混沌灰色的不规则碎片，表面没有任何光泽，却散发着一种让人逻辑混乱、思维错位的不适感。

【荒诞共鸣核】：稀有道具，可将指定范围内的“逻辑崩坏感”转化为精神污染源，注入任何形式的情绪能量中。

“柳长老，”林凡将灰色碎片递给柳如烟，“把它融入主阵眼。我们要给明天的笑声，加点料。”

柳如烟接过碎片，只觉神识一阵恍惚，仿佛看到了仙鹤在水里游泳，鲤鱼在天上飞翔。

她立刻稳住心神，眼神里透出几分凝重：“这东西……很危险。它会扭曲修士对现实的认知。”

“没错，”林凡点头，“我们要让天道学会一种新的笑。一种笑完之后，它会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忘了最开始为什么要笑。然后它越想搞明白，就越想不通，越想不通，就越是怀疑自己存在的意义。最后，让它笑到自我怀疑，笑出心魔。”

秦月儿的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他们身后，她皱着眉，提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这只是你的推测。万一……它真的学会了，并且免疫了这种‘精神污染’，怎么办？”

林凡耸了耸肩，摊手道：“那不就更好了吗？说明我们成功给至高无上的天道，植入了一段永不磨灭的‘社死PTSD’。”

第三场“合欢夜谭”如期开幕。

这一次，林凡没有讲段子，而是拿出了一张羊皮卷，模仿着凡间官员的腔调，开始宣读一份报告。

“咳，各位道友，晚上好。下面，我将代表‘三界秩序维护临时委员会’，向‘天道’这位长期不作为的CEO，做一次述职报告。”

台下先是一片死寂，所有人都被这诡异的开场白搞蒙了。

林凡面无表情地念道：“……综上所述，根据《天道服务协议》第3.7修正版补充条款，您，尊敬的天道阁下，因长期未对VIP用户（即我们）提供有效服务，且多次消极怠工，已被系统自动降级为‘背景板配角’。您当前所拥有的权限包括但不限于：刮风、下雨、偶尔打个雷助兴，但不可再对主线剧情进行任何形式的干预。如有异议，请向不存在的客服申诉……”

长达三秒的寂静之后，一个弟子率先没憋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声笑像是一根引线，瞬间点燃了全场。

一种荒谬绝伦、颠覆常识的爆笑，比前两次更加猛烈、更加诡异地爆发开来！

就在这笑声达到峰值的瞬间，舞台中央高悬的青铜灯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灯焰不再是向上喷薄，而是猛地向内倒卷，形成一个深邃的漩涡，将整片广场上空那磅礴的、充满了逻辑BUG的笑声能量，强行压缩成一道高速旋转的螺旋光束！

“咻——”

光束破空而去，直射苍穹。

而这一次，光束中不再是纯粹的欢乐能量，而是夹杂着无数扭曲闪烁的语义乱码，像一场精心编码、专为神明准备的精神病毒，恶狠狠地冲向了云端。

极高极暗的虚空之中，那只紧闭的法则巨眼骤然睁开！

瞳孔深处不再是冰冷的秩序符文，而是剧烈收缩，内部竟浮现出林凡站在台上讲“述职报告”的画面。

然而，这画面不断地错帧、倒放，甚至叠加了血红色的弹幕式字幕：“您已被观众一致差评！”“警告：内容违规，引发非授权情感波动！”“系统建议：立即下架此低俗内容！”

天幕的边缘泛起一阵阵不自然的涟漪，如同沸水，仿佛某种高维度的庞大意识，正在拼命理解这股混乱的信息流，却因无法解析其内在的荒诞逻辑而陷入了死循环。

下一瞬，一道本该精准锁定合欢宗，蕴含着灭世之威的天律锁，竟像是喝醉了酒一般，猛地偏离了预定轨迹，歪歪扭扭地砸向了远处一座无人荒山。

“轰——！！！”

一声巨响过后，那座山头被硬生生轰出了一个……巨大而标准的问号形状深坑。

草台之上，林凡抬头望着天际那微妙的变化，嘴角勾起一抹淡笑，轻声道：“看来……它开始‘卡bug’了。”

几乎在同一时刻，合欢宗禁地深处，那面终年流淌着悲伤的哭墙之上，一缕早已被认为彻底消散的、属于云知意的残念，竟在无人察觉的角落，隐隐传出了一声极轻、极淡，仿佛带着无尽嘲讽的——

“呵。”

夜深了，狂欢的弟子们终于渐渐散去，但空气中那股癫狂的笑意却久久未散。

林凡独自站在空无一人的广场上，享受着胜利后的片刻宁静。

他看到，远处几个外门弟子勾肩搭背地走回宿舍，他们还在笑，笑声回荡在山谷间。

只是，不知为何，那笑声听起来有些异样。

它不再是发自肺腑的畅快，反而像是一种停不下来的惯性，一种……空洞的回响。

林凡的笑容，缓缓凝固在了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