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漫进试飞基地的停机坪时，邓放的目光穿透人群，精准锁定在周念安身上。她半跪在水泥地上调试摄像机，卡其色工装裤勾勒出纤细的腰肢，风吹起几缕碎发，她抬手别到耳后的动作，像极了电影里慢镜头的定格。
“又盯着嫂子出神呢？”雷宇抱着飞行头盔路过，故意撞了撞他肩膀，“申请都交了，还追得这么辛苦？”
邓放没搭腔，喉结滚动了一下。虽说他答应了周念安给她时间，但是两家父母的催促让两人不得不先去民政局领证。但是真到了民政局，周念安却还是退缩了。他记得三天前在民政局，周念安攥着申请表的手指发白，眼神躲闪着说“再考虑考虑”。那天他明明听见自己心跳震耳欲聋，却只能笑着把申请表塞进她包里：“我等你。”
此刻周念安突然转身，手里举着刚拍的画面朝他招手。邓放几乎是小跑过去，飞行靴在地面擦出细微的声响。
“你看这个角度，”她把监视器转过来，屏幕里倒映着他挺拔的身影，“夕阳把你的剪影投在战机上，光影特别有故事感。”她说话时带着纪录片导演特有的专业口吻，却不知自己微微上扬的眼尾，和发梢沾染的机油味道，比任何镜头语言都更让人心动。
邓放低头看她，喉结又动了动：“那你需要我摆姿势吗？”他故意压低声音，余光瞥见她耳尖泛红，心里泛起细微的涟漪。
“那倒是不用摆拍！”周念安说完转头刚好碰到邓放也转头过来，嘴唇就这么不经意间擦到了邓放的脸上两人都同时红了脸。
“那……什么！韩局找我还有事！”
“啊啊，好好好勒，你忙。”
深夜的基地宿舍，周念安盯着手机里的拍摄计划，屏幕蓝光映着她眼底。突然弹出新消息，是邓放发来的照片，配文“这个镜头你侧脸超帅”。她反复看了十几遍，最终只回了个“嗯”，却在退出界面后，把截图设成了锁屏壁纸。
而另一边，邓放因听到走廊传来脚步声，他迅速熄灭屏幕。门被推开，夏鹏飞抱着宵夜闯进来：“老邓，听说你今天又被周导撩到腿软？”
邓放抄起枕头砸过去，一脸不满：“说什么？”
“说你被你媳妇儿撩到腿软！”
“……”
窗外月光如水，他望着天花板，想起周念安专注拍摄时睫毛投下的阴影，想起她递咖啡时指尖相触的温度。他知道她在犹豫，在衡量年龄、身份和感情的天平。但他不怕，就像驾驶最新型战机挑战极限一样——他要让她看见，有些爱，本就不该被年龄束缚。
最近几日，周念安总是早出晚归，跟邓放也是碰不上面，她一直在忙着准备纪录片的最后一个章节的拍摄内容，但是事情总是由不得她……
暴雨砸在停机坪的铁皮屋顶上，周念安攥着被退回的拍摄申请，指节泛白。纪录片最后一个关键章节需要跟拍试飞训练，可上级出于保密考虑驳回了申请。她盯着文件末尾的红章，突然觉得自己三个月来拍的素材都成了残次品。
深夜的小酒馆飘着麦芽香气，周念安将第三杯长岛冰茶推到唇边时，眼睛的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手机在吧台上震动起来。屏幕亮起的瞬间，她看见锁屏画面上的微信消息，邓放：[在哪儿？]
“小姐，您醉了。”酒保看着她踉跄起身的样子，从她手里拿过手机，给邓放微信打去看语音。
“念念，你在哪儿？终于舍得给我打电话了？”
“先生你好，请问你是这位小姐的朋友吗？”
“你是谁？”
“我这边是xx酒吧，这位小姐喝多了！您能来接一下她吗？”
“地址发我，我马上到！”
二十分钟后，邓放浑身湿透地撞开酒馆门。他刚结束夜航训练，飞行服还沾着机油味，此刻却像头绷紧的猎豹扫视整个空间。直到看见角落蜷缩着的身影，紧绷的下颌线瞬间绷得更紧。
“周念安！”他大步上前夺过她手里的酒杯，酒液溅在两人交叠的手背上，“你又一个人来酒吧喝酒！上次不都告诉过你了，你当我话是耳旁风？”
周念安仰起头，朦胧的目光对上他发红的眼眶。酒精作祟下，她突然咯咯笑出声：“讨厌鬼，你来了！”她摇摇晃晃起身，湿漉漉的发丝贴在脸颊，伸手勾住他的脖颈，“你生气的样子，比被雨淋湿的小狗还凶。”
邓放僵在原地。她身上混合着威士忌的辛辣和茉莉香，温热的呼吸扑在颈侧。他能清楚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还有微微颤抖的指尖。记忆突然闪回三天前民政局门口，她小心翼翼的样子总透露着欲拒还迎的姿态。
“松开。”他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却没有任何动作。
周念安歪着头，醉眼朦胧地盯着他：“邓放，你说我的人生怎么总是这么不顺利！”这句话带着哭腔，尾音像被揉碎的月光。
邓放心脏猛地一缩，反手扣住她后颈：“周念安，人生很多事都不顺利，那就不过了吗？”他低头时，鼻尖几乎擦过她泛红的眼角，“我告诉过你，难过了可以找我，你为什么非要自己面对难题？”
“你都知道啦？”周念安突然从邓放身上起来，晃晃悠悠的站着，就像一只落魄的小狗！
他突然哽住，喉结上下滚动，“计划被驳回，咱就再修改再调整，何苦为了工作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周念安愣住的瞬间，邓放已经将她裹进自己潮湿的飞行外套。
“邓放……”
“我在！”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值得！”
“不是，我不值得！”
邓放拍着周念安的背，轻声安抚她，“在我这儿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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