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左盟的情报里,宗主梅长苏根本没有姐妹。
“阁下认错人了。”黎纲声音冰冷,“我家宗主并无姐妹,请回吧。”
他正要关门,门却像生了根一样,纹丝不动。
一股温和却无法抗拒的力量定住了门板。
黎纲脸色一变,心中骇然。
阿满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我要见他。”
就在气氛紧绷时,主屋传来梅长苏清晰的声音:“黎纲,请客人进来。”
黎纲一愣,不解宗主为何要让这个危险人物进门,但他还是侧身让路,警惕地盯着阿满:“请。”
阿满步入院子,经过飞流身边时,少年依旧困惑地看着她,忘了阻拦。
屋内,梅长苏裹着厚裘坐在炭火边,面色苍白。
刚才的咳嗽让他气息不稳。
晏大夫端着药碗,不满地唠叨:“说了要静养,怎么又劳神!”
这时,门被轻轻推开。
晏大夫回头,见一陌生女子闯入,顿时火冒三丈:“你是谁?怎敢擅闯!”
阿满的目光却越过老大夫,直直落在梅长苏身上。
炭火的光映着他消瘦的脸庞,那双眼睛却深邃得惊人。
梅长苏也在审视她。
这女子气度超然,绝非寻常人物。
他稳住心神,微微颔首:“在下苏哲。不知姑娘为何自称在下的姐姐?”
阿漫步步走近,黎纲和甄平欲上前阻拦。
“退下。”梅长苏命令道,目光仍紧锁着阿满。
她在离他三步远处停下,静静端详着他苍白的脸和眼底的疲惫。
“苏哲?”阿满轻轻摇头,“这名字不好听。”
梅长苏瞳孔微缩,手指悄然收紧。
阿满却忽然笑了,笑容里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和心疼。
她俯身,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别装了,小殊。”
“姐姐来接你回家。”
梅长苏浑身一震,手中的丝帕飘然落地。
十三年来,第一次有人唤出这个名字。
屋内外,一片死寂。
“林殊。”
“回家。”
这两个词轻轻落下,梅长苏仿佛被定住了。
炭火的暖意似乎瞬间抽离,他只感到刺骨的寒冷。
藏在狐裘下的手死死攥紧,指节青白。
她怎么会知道?
这个名字连同梅岭的大雪,本该被彻底埋葬。
电光石火间,他强压下翻涌的心绪。
这一定是试探,是夏江或谢玉更阴险的圈套。
他抬起眼,目光已恢复沉静,带着疏离的冷漠:
“姑娘,你认错人了。”
“我是苏哲,一个养病的商人。不认得什么林殊。”
他否认得干脆利落,像在陈述一个最简单的事实。
阿满没有反驳,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纵容的无奈,像是在看一个嘴硬的孩子。
“你不认得,没关系。”
她唇角泛起一丝浅笑,“我认得就好。”
话音未落,她忽然伸出手,径直探向他的手腕。
“放肆!”甄平厉声喝道,欲要上前。
“退下!”
梅长苏急声制止,身体却因虚弱未能及时闪避。
他心头一紧,最怕的就是精通医道的人探他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