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睿！”
他的声音清晰有力，穿透夜色。
“我不管你是谁的儿子，有几个家。我只知道，你是我林殊的兄弟，是当年在琅琊阁敢为一部剑谱挑战天下英雄的天泉山庄传人！也是在我沦为梅长苏时，唯一真心待我的知己！”
木剑重重顿地。
“男人心里的结，如果解不开，那就打开它！”
林殊目光如炬，声若金石。
“拿起你的剑！跟我打一场！让我看看，这十三年你有没有活成自己都瞧不起的窝囊废！”
“打一场！”
林殊的战意如同实质，瞬间打破了庭院的欢快。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刚刚还深陷迷茫的萧景睿。
萧景睿愣住了。
他看着月光下持剑而立的林殊，那双眼睛里燃烧的熟悉火焰，像一道闪电劈开了他尘封的心。
是啊，他是谁？
他是天泉山庄的少庄主，是剑客萧景睿！
剑客可以迷茫，但绝不能丢掉手中的剑，更不能在邀战前退缩。
他眼中最后一丝黯淡被凌厉的剑意取代。
“好！”
萧景睿霍然起身，“天泉”剑应声出鞘，寒光乍现。
“林殊兄，请！”
“请！”林殊咧嘴一笑，摆开架势。
一旁的言豫津紧张地拽了拽萧景琰的袖子：“景琰哥哥，这不会出事吧？林殊哥哥他才刚……”
“放心，”萧景琰目光紧锁场中，嘴角微扬，“小素有分寸。”
他明白，这一战对景睿而言，是与过去告别的仪式。
庭院内剑气纵横。
萧景睿的剑法沉稳厚重，大开大合；林殊的剑却无迹可寻，时而如狂风暴雨，时而如鬼魅突袭，充满灵气。
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起初萧景睿还顾忌林殊身体，不敢全力施为，但十几回合后他脸色变了。
即便用尽全力，他依旧被完全压制。
林殊仿佛能预知他所有动作，轻松化解攻势后再以匪夷所思的角度反击。
又一次硬碰硬的交锋后，萧景睿虎口发麻，天泉剑脱手飞出！
林殊的木剑却已悄无声息地停在他喉前半寸。
胜负已分。
萧景睿看着喉前的木剑，脸上没有沮丧，反而是一种宣泄后的畅快。
他输了，却输得心服口服，无比痛快。
“林殊兄，多谢。”他露出真挚的笑容。
“剑法不错，就是火候还差些。”林殊收剑拍拍他肩膀，“以后常来切磋。”
“一定！”萧景睿重重点头，眼中阴霾尽散。
众人纷纷喝彩，唯有萧景琰嘴角带笑，眼底却藏着一丝复杂。
他为小殊恢复健康而高兴，却感到一种陌生的隔阂。
如今的林殊强大得让他觉得遥不可及，仿佛神明俯视凡人。
他们还能回到过去那样勾肩搭背的兄弟情吗？
林殊将他的纠结看在眼里，上前一把搂住他肩膀就往外走。
“哎？你干嘛？”
“都喝多了，我送你回府。”林殊不由分说地把他拽出大门。
深夜的金陵寂静无人。
两人并肩走在青石板路上，一路沉默。
直到靖王府门口，林殊停下脚步，目光落在马厩里那匹神骏的白马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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