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正文)(原创,拒借梗或抄袭模仿)
阳光渐渐西斜,将两人的影子投在王座的台阶上,交缠成一道扭曲的影。笑红尘处理完政务时,发现黎鸢仍维持着方才的姿势,冰蓝色的长发垂落如瀑,遮住了半张脸,唯有那双眼睛望着窗外,空洞得像结了冰的湖。
“饿了吗?”他解开她手腕上的黄丝带,指尖抚过被勒出的浅红印痕,“厨房炖了你喜欢的奶油蘑菇汤。”
黎鸢猛地抽回手,丝带飘落于地,像片被遗弃的花瓣。“我不饿。”她的声音冷得像殿角的冰雕,“你杀了父王,篡夺了王位,现在还要用这种虚伪的温柔来恶心我吗?”
笑红尘弯腰捡起丝带,指尖摩挲着丝绸上绣着的玫瑰花纹,眼底的蓝绿忽然翻涌起来:“虚伪?”他逼近一步,王袍的暗影将她完全笼罩,“姐姐可知,为了让你留在我身边,我忍受了多少?”
他的指尖猛地攥紧丝带,丝绸发出细微的撕裂声:“我看着你对着黄玫瑰笑,看着你为别的骑士喝彩,看着父王把你推向别人的怀抱——每一次,我都像被扔进熔炉里烧!”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冰蓝的左眼里燃起疯狂的火,“现在我把一切都夺回来了,这有什么不对?”
黎鸢被他眼里的偏执吓得后退,后腰撞在王座的扶手上,冰凉的玉石硌得她生疼。“你这是强盗的逻辑!”她的声音发颤,却依旧倔强,“爱不是掠夺,更不是杀戮!”
“那是什么?”笑红尘忽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破碎的痛,“是像母后那样,看着你被送走却无动于衷?还是像父王那样,把你当成联姻的工具?”他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姐姐,这个世界本就是弱肉强食,我只是……不想做那个失去你的弱者。”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摩挲着她的唇瓣,力道渐渐加重。黎鸢别过脸,却被他捏得更紧,直到尝到唇齿间的腥甜。
“放开!”她抬脚去踹,却被他稳稳按住膝盖。王袍的下摆缠上她的脚踝,像条冰冷的蛇。
笑红尘的吻突然落下,带着不容抗拒的掠夺。他的唇齿间还残留着晨起的血腥气,混着黄玫瑰的香,形成一种诡异的甜。黎鸢挣扎着,冰蓝色的长发扫过他的脸颊,却被他伸手按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直到她快要窒息,他才稍稍退开,指腹擦过她红肿的唇角,眼神温柔得像在抚摸稀世珍宝:“姐姐,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他的声音贴着她的耳廓,带着蛊惑的热,“待在我身边,你会拥有一切——除了离开我的自由。”
晚餐是在黎鸢的新寝宫用的。房间被重新布置过,原来的书架换成了巨大的梳妆台,上面摆满了珠宝首饰,每一件都镶嵌着罕见的宝石。可黎鸢一眼就认出,那些珠宝的款式,都模仿着她母后留下的旧物。
“尝尝这个。”笑红尘用银叉叉起一块天鹅形状的甜点,递到她唇边,“用蜂蜜和杏仁做的,你小时候很喜欢。”
黎鸢偏头躲开,银叉上的甜点掉落在餐布上,摔成碎屑。“我不是小孩子了。”
笑红尘收回手,慢条斯理地用帕子擦着银叉:“在我眼里,你永远是需要被照顾的小公主。”他抬眼,冰蓝与蓝绿的瞳孔在烛光下泛着幽光,“就像七岁那年,你蹲在玫瑰园里哭,我把自己最宝贝的玻璃弹珠塞给你——你还记得吗?”
黎鸢的心脏猛地一缩。她当然记得。那天她因为被父王责骂,躲在玫瑰丛里哭,是年幼的笑红尘笨拙地爬上假山,把那颗晶莹剔透的玻璃弹珠放在她手心:“姐姐别哭,这个给你,会发光的。”
可后来,那颗弹珠被她扔进了池塘。她以为他早就忘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黎鸢的声音软了些,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疲惫。
笑红尘放下银叉,走到她面前,单膝跪地,仰视着她的眼睛。烛光在他白发上跳跃,像落满了星火:“我想让你像从前那样对我笑,想让你再为我包扎一次伤口,想让你……喜欢我。”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淹没在烛火的噼啪声里。
黎鸢看着他眼底的偏执与脆弱,忽然觉得陌生又熟悉。这个穿着王袍的少年,和那个举着流血手指冲她笑的孩子,到底哪个才是真实的他?
“我累了。”她站起身,转身走向内室。丝绸裙摆拖过地面,像一道冰冷的界限。
笑红尘没有跟上来,只是跪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后。烛火渐渐熄灭,月光从窗缝钻进来,照亮他脸上未干的泪痕——那是他成为国王后,第一次流泪。
接下来的日子,黎鸢成了名义上的王姐,实际上的囚鸟。笑红尘为她修建了新的玫瑰园,比原来的大了三倍,种满了从各国搜罗来的稀有品种,可她一次也没去过。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要么看书,要么对着墙壁发呆,拒绝和笑红尘说一句话。
笑红尘没有强迫她,只是每天都会来看她。有时是清晨,他带着朝露的寒气,手里捧着刚摘下的黄玫瑰;有时是深夜,他带着一身酒气,坐在她床边的椅子上,默默看她到天明。
这天傍晚,黎鸢正坐在窗边翻书,忽然听到窗外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她探头望去,看见一队骑士簇拥着一辆华丽的马车,正驶向王宫大门。马车的旗帜上,绣着奥兰多王子所属王国的纹章。
她的心跳骤然加速,手指紧紧攥住书页,纸页被捏出褶皱。奥兰多来了,他是来救她的吗?
“在看什么?”笑红尘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黎鸢猛地回头,看见他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件绣着白玫瑰的披肩。“没什么。”她慌忙低下头,掩饰眼底的慌乱。
笑红尘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窗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奥兰多王子来拜访,说是要履行婚约。”他顿了顿,侧头看着她,“姐姐很高兴?”
黎鸢的指尖微微颤抖:“他是来娶我的,这是先王定下的旨意。”
“父王已经驾崩了。”笑红尘的声音冷得像冰,“现在的旨意,由我来定。”他伸手,将那件白玫瑰披肩搭在她肩上,“不过,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黎鸢抬眼,看见他异色的瞳孔里映着自己的影子:“如果你肯像从前那样对我笑一笑,肯叫我一声‘笑笑’,我就放他离开——否则,明天的断头台上,会多一颗金发的头颅。”
“你威胁我?”黎鸢的声音发颤,冰蓝色的眼睛里燃起怒火。
“是请求。”笑红尘纠正道,指尖轻轻拂过她披肩的流苏,“我只是想让姐姐留在我身边,心甘情愿地。”
窗外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奥兰多王子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大殿门口。黎鸢看着那辆象征着自由的马车,又看看眼前这个用血腥手段夺取一切的少年,心脏像被两只手撕扯着。
她想起奥兰多王子弹奏的竖琴曲,想起自由的风拂过脸颊的感觉;可她也想起笑红尘七岁时塞给她的玻璃弹珠,想起十二岁那年,他笨拙地抱着她,说要保护她。
“怎么样?”笑红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指尖攥得发白。
黎鸢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冰蓝色的眼睛里只剩下平静。她抬手,轻轻抚平笑红尘因紧张而皱起的眉头,像小时候那样。
“笑笑。”她轻声叫出他的名字,声音很轻,却清晰地落在他耳里。
笑红尘的瞳孔骤然收缩,冰蓝与蓝绿的颜色在眼底剧烈翻涌,像突然被投入石子的湖。他怔怔地看着她,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黎鸢没有笑,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让他走吧。”
笑红尘猛地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她的骨头,眼底的狂喜与偏执交织在一起:“姐姐……你再说一遍。”
“我说,让奥兰多王子离开。”黎鸢的声音很稳,“还有,把那件白玫瑰披肩拿走。”她抬手,取下披肩扔在地上,“我只喜欢黄玫瑰。”
笑红尘看着地上的白玫瑰披肩,又看看她冰蓝色的眼睛,忽然低笑起来。那笑声里带着释然后的疯狂,他伸手将她紧紧搂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像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我就知道,姐姐不会离开我的。”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永远不会。”
窗外,奥兰多王子的马车调转方向,缓缓驶离王宫。黎鸢靠在笑红尘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忽然觉得很累。她知道,自己选择的不是妥协,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用温柔的锁链,代替冰冷的王法。
深夜,黎鸢被一阵花香惊醒。她睁开眼,看见笑红尘坐在床边,手里捧着一盆盛开的黄玫瑰。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白色的发丝上,那双异色的眼睛里,没有了白日的偏执,只剩下小心翼翼的温柔。
“这是母后当年种的那株玫瑰的后代。”他轻声说,将花盆放在窗台上,“我找花匠培育了很久,才开出和原来一样的花。”
黎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盆黄玫瑰。花瓣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金,像极了记忆中的模样。
笑红尘站起身,走到门口时忽然停下:“姐姐,如果……如果我没有杀父王,你会不会……”
“没有如果。”黎鸢打断他,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你做了选择,我也做了。”
笑红尘的背影僵了僵,没有回头,轻轻带上了门。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黄玫瑰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黎鸢起身走到窗边,指尖轻触花瓣,冰凉的露水沾在指腹上。她看着窗外的王宫,灯火稀疏,像座巨大的坟墓。
她知道,自己永远也离不开这里了。就像这盆黄玫瑰,看似自由地盛开,根却早已被埋在了这座囚笼里,与这片土地纠缠共生,直到死亡将一切终结。
而那个白发异色瞳的国王,会用他偏执的爱,将这场囚禁,变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