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怀胎的日子,比黎鸢想象中安稳。笑红尘几乎寸步不离,夜里她腿抽筋,他总能第一时间醒来替她按摩;她想吃史莱克城的糖糕,他会披着晨露亲自去买;就连她对着镜子叹气,说肚子大得像皮球,他也会笑着吻她的肚皮,说“这样才好看,藏着我们的宝贝呢”。
妹妹沐红尘生着和黎鸢一样的冰蓝色头发,眼睛也是剔透的冰蓝,哭起来的时候像只委屈的小猫;哥哥辞红尘则像极了笑红尘,眉眼、鼻梁都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睡着时蹙起的小眉头,都带着几分相似的俊气。
黎鸢抱着两个软软的小团子,心像被温水泡软了,整日里眼睛都黏在孩子身上。笑红尘起初是欢喜的,看着她温柔的模样,看着两个像模像样的小家伙,觉得世间最圆满的事也不过如此。
可日子久了,他渐渐发现不对——她醒来看的第一个人是孩子,吃饭时先喂饱孩子才动筷,夜里孩子哭一声,她立刻就醒,哄完这个哄那个,回床时往往累得倒头就睡,连看他一眼的力气都没有。
他知道自己不该吃醋,可胸腔里那点酸涩总像野草般疯长。
晨光漫过窗纱时,黎鸢已经醒了。她侧躺着,目光胶着在摇篮里的两个小团子身上,嘴角噙着化不开的柔意。
妹妹沐红尘的冰蓝色发丝被晨光染成透明的金,小手攥着拳头抵在脸颊边,呼吸轻得像羽毛;哥哥辞红尘则皱着小眉头,睫毛长而密,蓝绿眼眸闭着时,轮廓和笑红尘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黎鸢忍不住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两个小家伙的脸颊,心像被温水泡软了,软得一塌糊涂。
“醒了怎么不叫我?”笑红尘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他长臂一伸,将她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目光却不由自主飘向摇篮,“又在看他们。”
黎鸢转过身,在他怀里蹭了蹭,鼻尖蹭到他颈间清冽的气息:“你看他们多乖。”
笑红尘没说话,只是收紧了手臂。
黎鸢正坐在地毯上,开始给沐红尘哼唱着摇篮曲。小姑娘的冰蓝色眼睛眨呀眨,小手揪着她的衣襟,听得格外认真。辞红尘则趴在她腿上,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像是要睡着了。
笑红尘蓝绿眼眸里的失落漫了上来,突然俯身将她打横抱起。
“呀!阿笑!”黎鸢惊呼一声,下意识想去扶腿上的辞红尘,却被他稳稳按住腰,“孩子们还在呢!”
“辞儿结实得很,摔不着。”笑红尘把她抱到沙发上,自己则顺势挤过去,将她圈在怀里,脑袋埋进她颈窝,声音闷闷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大型犬,“他们都霸占你一上午了。”
他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拂得她颈间发痒。黎鸢能感觉到他语气里的委屈,又好气又好笑:“他们还小呢,离不开人。”
“我也离不开你。”笑红尘抬起头,蓝绿眼眸里蒙着层水汽,长长的睫毛耷拉着,看起来可怜兮兮的,“你早上醒了先给他们盖被子,吃饭时先喂他们喝粥,刚刚还对着沐儿笑了好久……鸢鸢,你今天都没好好看过我。”
黎鸢一怔,才发现自己确实忽略了他。她抬手抚上他的脸颊,指尖划过他清晰的下颌线,那里似乎比从前清瘦了些。“抱歉呀,”她轻声说,“是我疏忽了。”
话音刚落,他忽然低下头,轻轻啄了啄她的唇角。像试探,又像撒娇,带着点小心翼翼的委屈。黎鸢没躲开,反而微微仰起脸,主动凑了上去。
这个吻便渐渐深了。他吻得很轻,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舌尖描摹着她的唇形,仿佛要将这些天的思念和委屈,都融进这个吻里。直到黎鸢喘不过气,轻轻推了推他,他才依依不舍地松开,额头抵着她的,呼吸微促。
“以后,”他声音低哑,带着点霸道的撒娇,“每天要分一半的时间给我。不,三分之二。”
黎鸢被他逗笑了,抬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好,都听你的,大醋坛子。”她转头看了眼地毯上的两个小家伙——辞红尘正撑着小手坐起来,好奇地望着他们;沐红尘则吮着手指,咿咿呀呀地像是在抗议。
她回过头,对上笑红尘带着期待的蓝绿眼眸,心里忽然软得一塌糊涂。原来爱不是分薄了,而是像一颗种子,发了芽,开了花,结出了更多的甜。她主动凑过去,在他唇角又印下一个轻吻:“等他们睡午觉了,我陪你,好不好?”
笑红尘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被点亮的星辰。他用力点头,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满足:“嗯!”
窗外的风带着花香飘进来,混着孩子的咿呀声和两人的低语,温柔得像一首写不完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