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种难以言喻的剧痛，比怪物利爪撕裂身体更甚的剧痛，猛地从凌夜的大脑深处炸开！仿佛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狠狠刺入他的神经中枢，疯狂搅动！眼前的一切瞬间被刺目的白光和猩红的血雾覆盖！耳朵里充斥着尖锐到极致的嗡鸣，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尖叫！

“呃啊——！！！”

凌夜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痛苦嘶嚎，身体如同触电般剧烈地抽搐起来！他猛地抱住自己的头，指甲深深抠进了头皮！

嗡——！

一股无形的、狂暴的、如同实质般的能量波动，以凌夜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那头正挥下致命前肢的巨型节肢怪物，动作瞬间僵住！它身上所有闪烁着幽光的复眼，在同一时间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剧烈地波动、闪烁起来！紧接着，它庞大的身躯开始不受控制地疯狂颤抖、扭动，仿佛内部的神经系统被彻底搅乱！它发出一连串混乱、痛苦、意义不明的嘶鸣，前肢失去了所有力量，软软地垂落下来，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像一座失控的肉山般翻滚抽搐，撞得周围瓦砾飞溅！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后面涌入的其他怪物也出现了瞬间的迟滞和混乱！

凌夜跪倒在地，身体还在无法控制地痉挛，鲜血不断从口鼻和后背的伤口涌出。那剧烈的头痛似乎稍稍缓解，但随之而来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灵魂被抽空的极致虚弱和冰冷。视线模糊，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他最后看到的，是沈明曜那张因极度震惊而彻底扭曲的脸庞，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里，翻涌着前所未有的惊涛骇浪。

黑暗如同潮水般涌来，迅速吞噬了一切感知。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边缘，他似乎听到了一声极其遥远、仿佛穿透了层层时空阻隔的嘶吼。那声音里蕴含的狂暴、痛苦和一种彻底撕碎伪装的、令人心悸的决绝，狠狠撞进了他即将沉沦的意识深处：

“凌夜——！谁准你死的？！！”

“……我的命……是你捡回来的……”

“……现在……该还了——！！！”

那声音，如同濒死野兽最后的咆哮，带着血与火的烙印，狠狠刻入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