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那只银镯猛地一缩!尖锐的刺痛如同烧红的针,狠狠刺入骨髓!我痛得眼前发黑,闷哼一声,几乎跪倒在地。与此同时,一股强大得无法抗拒的、冰冷彻骨的吸力,猛地从镯子上爆发出来!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来自幽冥的巨手,狠狠攥住了我的灵魂,要将它硬生生从这具躯壳里拖拽出去!
“不——!”我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指甲深深抠进冰冷的地板缝隙里,用尽全身力气对抗着那股可怕的吸力。身体不受控制地痉挛、抽搐,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衣衫。意识在撕扯中变得模糊,视野的边缘开始发黑、旋转。
就在这灵魂即将被强行剥离的千钧一发之际,我的左手在冰凉的地板上胡乱抓挠,绝望地寻求着任何一点支撑。指尖猛地碰触到一个坚硬、冰冷的物体——是那个沉重的樟木箱子的铜包角!
求生的本能如同火山般爆发!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我用尽残存的力气,将那只被银镯禁锢的左手,狠狠朝着那坚硬的铜包角撞去!
“砰!”
一声闷响!
骨头与金属的猛烈撞击带来钻心的剧痛!腕骨仿佛要碎裂开来!但这股由剧痛激发的、源自生命最深处的、近乎狂暴的反抗意志,竟像一道无形的闪电,短暂地劈开了那来自银镯的恐怖吸力!
那股拖拽灵魂的冰冷力量骤然一松!如同绷紧的弓弦骤然断裂。
我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软软地瘫倒在冰冷的地板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每一次吸气都带着血腥味和劫后余生的战栗。左手腕传来一阵阵骨头碎裂般的剧痛,被撞击的地方迅速红肿起来,火辣辣地疼。那只冰冷的银镯,依旧死死地箍在红肿的皮肉上,像一条毒蛇的牙,深深嵌入。
但至少,灵魂还在这具残破的躯壳里。
剧痛和死里逃生的虚脱让我瘫软在地,急促的喘息如同破旧的风箱。汗水混合着生理性的泪水,模糊了视线。手腕上,那撞击带来的剧痛如同烈火灼烧,而银镯的冰冷又像寒冰侵蚀,冰火交织,不断啃噬着我的神经。然而,比疼痛更强烈的,是那股在绝望深渊中燃起的、焚毁一切的愤怒!
祭品?代代相承?去他妈的宿命!
目光扫过狼藉的地面,那张枯黄的《冥婚契》静静躺在不远处,上面“林晚”二字和那鲜红的指印,如同最恶毒的嘲讽。奶奶的日记……那张契约上奶奶的名字……还有她临终前恐惧的眼神……无数碎片在混乱的脑海中疯狂碰撞。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奶奶的梳妆台!那个她生前从不允许任何人靠近的、带着小锁的旧式梳妆台!里面一定有东西!一定有她留下的只言片语!
一股力量支撑着我,几乎是手脚并用地爬了起来。踉跄着扑到那个蒙尘的梳妆台前。那把小小的铜锁,在刚才翻找族谱时,似乎看到过一把古旧的黄铜钥匙……我发疯似的在五斗橱的抽屉里翻找,终于在一个装着零碎纽扣的旧铁盒底部,摸到了那把冰凉的小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