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乎戳中了他什么。他喉结滚动几下，忽然伸手扯开衬衫第二颗纽扣："她锁骨下方有颗痣，你知道位置吗？"
我愣住。
热巴猛地拽过我的手腕："我们走。"
"你不敢回答，是因为你根本不在乎她。"陈慕的声音追上来，"你只想把她圈在你的世界里——"
"闭嘴！"热巴尖叫。
我第一次见她失控。她抓起桌上的辣椒罐就往陈慕脸上砸，红色粉末炸开时呛得老板娘直咳嗽。
"你这个偏执狂！"她浑身发抖，"谁允许你用这种方式介入我们的事？"
陈慕抹了把脸，头发上沾着干辣椒："介入？热巴，是你一直不肯走出来。"
"滚出去！"我抓起包挡在他面前，"否则我现在就报警。"
他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忽然笑了："好啊，顺便让媒体知道他们的顶流明星和造型师……"
"你敢！"
"试试看。"
空气凝固成块。热巴攥着我的手在发抖，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就在这时，季晴冲进店里。她喘着粗气，手里攥着手机："糟了！狗仔……拍到了！"
我和热巴同时看向店外。果然，巷口闪着几道鬼祟的人影，长焦镜头像毒蛇吐信。
"我去引开他们。"季晴一把拉起热巴就往后面跑，"你们从消防通道走！"
我拎起包追上去。身后传来陈慕的声音："热巴，你逃不了一辈子！"
后巷漆黑一片。季晴打开手机照明，光柱扫过墙上斑驳的涂鸦。热巴突然停住脚步。
"予安，"她转身看我，"我的外套。"
"在工作室。"
"现在就要。"
我愣了一下，从包里翻出备用的羊绒披肩裹在她身上。她却摇头："不是这个。"
我懂了。
消防通道拐角处有堆废弃纸箱，我快速翻找，果然找到今天早上临时存放的礼服盒。取出那件猩红色高定裙时，布料在月光下泛着缎面的光。
"在这里换？"
"嗯。"
季晴识趣地退到楼梯口望风。我帮热巴解开便装纽扣，指尖不小心蹭过她脊椎骨，她肩膀抖了抖。
"冷？"
"有点。"
我把裙子从她头顶套下，拉链从腰际缓缓上移。最后调整肩带时，她忽然说："刚才他说得对。"
"什么？"
"我确实一直在逃。"她摸着锁骨处的痣，"从八年前到现在。"
"现在不用逃了。"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
我捧住她脸颊："那就先面对眼前的事。"
她忽然贴近我耳边："予安，你心跳好快。"
我确实听见自己胸腔里轰鸣如擂鼓。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快门声，季晴在喊："快点！他们绕过来了！"
热巴却站着不动："你说……如果我现在走出去，所有人都会知道我们是什么关系。"
"是。"
"你会怕吗？"
"怕。"
"那为什么还要帮我拿礼服？"
我替她理了理鬓发："因为你需要它。"
她笑了，眼泪却掉了下来。
"予安，"她抱住我，"这件外套，只能由你来披。"
楼上传来重物坠地声。季晴大叫："快走！苏婉儿把他们拦住了！"
我们冲出后巷时，正撞见苏婉儿站在路口。她西装裙摆沾满泥水，手里举着个灭火器，对面几个狗仔捂着眼睛在地上打滚。
"谢谢。"热巴说。
苏婉儿瞥我们一眼："少说废话，赶紧上车。"
我拉开车门，热巴却转身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巧合。"她擦掉嘴角血迹，"不过下次麻烦你们私奔记得通知我一声。"
车子驶离时，我看见陈慕从巷口慢慢走出来。他手里举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冷光。
"他拿了我的手机。"季晴检查通讯录时发现。
"里面有什么？"热巴问。
"刚才拍的……那个。"季晴欲言又止。
热巴沉默片刻，忽然笑出声："随他去吧。"
我转头看她："真的不怕？"
"怕啊。"她握住我手，"但比起躲一辈子，我更想光明正大地牵你的手。"
季晴忽然指着前方："小心！"
一辆黑色轿车横在路中间。司机猛打方向盘，车子擦着护栏冲进辅路。热巴撞在我身上，发簪掉落时划过我脖颈，留下一道浅痕。
"没事吧？"我扶住她。
她摇头，忽然瞪大眼睛："予安，小心！"
我后颈突然传来冰凉触感。后视镜里，陈慕举着把匕首抵在我咽喉。
"开车。"他对司机说。
\[未完待续\]陈慕的呼吸喷在我后颈。热巴的手指深深掐进我掌心，她整个人绷得像张拉满的弓。
"去城南仓库。"陈慕用匕首柄敲了敲前座隔板。
司机没敢动方向盘。季晴突然开口："前面路口右转有交警。"
"绕远路。"他冷笑，"我有的是时间。"
车窗外霓虹灯牌掠过，把热巴的脸映得忽明忽暗。她忽然松开我的手，开始解衬衫纽扣。
"你做什么？"陈慕声音发紧。
"怕我藏刀啊？"她扯开衣领露出锁骨，"还是说……你其实想看这个？"
我听见他倒吸冷气。刀尖微微离开皮肤。
就是现在。
我猛拍司机椅背，同时拽着热巴往副驾扑。季晴尖叫着抱头蹲下，陈慕踉跄着撞上车窗。热巴趁机掰开他手指，匕首当啷掉在脚垫上。
"开车！"我对着司机大吼。
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破夜色。热巴已经把匕首攥在手里，刀刃反射着路灯的光。陈慕捂着撞出血的额头，忽然笑了："你们逃不掉的。"
"闭嘴。"热巴咬牙。
前方出现收费站红灯。陈慕突然扑过来抢方向盘，车子左右摆动撞上护栏。季晴的头磕在玻璃上，血迹顺着鬓角往下淌。
"季晴！"热巴挥刀划开安全带。
我抱住她往座椅下压。车子腾空瞬间，我最后看见的是陈慕扭曲的脸，和他手里闪烁的手机屏幕——上面分明是热巴换礼服时的模糊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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