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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视镜里,陈慕的血正顺着额头往下淌。他左手还死死抓着手机,屏幕上的画面模糊却足够辨认——热巴穿着猩红礼服,我正替她整理肩带。
"删了。"热巴的声音冷得像冰。
陈慕笑了一声,匕首在脚垫上发出清脆的响动。"你们以为能躲一辈子?"
"开车!"我对着司机大吼。车子继续往前冲,车速已经飙到八十。
季晴突然撑起身子,鬓角那道伤口还在渗血。"前面五百米是立交桥。"
"绕开。"陈慕把刀柄抵在我脖子上,"去城南仓库。"
热巴忽然伸手按住我胸口,指尖微微发颤。"予安,"她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记得我们第一次给彼此选衣服吗?"
我想起七年前那个雨天。刚出道的热巴缩在更衣室角落,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杂志页。"你说要给我穿最丑的衣服。"我轻声说。
"后来你选了一条鹅黄色连衣裙。"她睫毛抖了抖,"那天我收到了第一封情书。"
陈慕突然暴喝:"够了!"
热巴偏头看他:"你当年也是这样,在我换衣服时偷拍。"
"那是我爱你的方式!"他的声音变了调,"你永远不知道我为了你做了什么!"
我听见身后传来金属摩擦的声响。后座传来闷哼,热巴猛地把我往怀里拽。陈慕的手机摔在挡风玻璃上,屏幕裂成蛛网。
"现在轮到我说了。"热巴把匕首转向他,"你要是敢碰予安一根手指——"
"怎么?"陈慕反而笑了,"你要杀我?当年你下得去手,现在倒心软了?"
车子猛地拐进匝道。热巴撞在我身上,发簪划过我下巴。"予安,"她喘着气,"抱紧我。"
我没动。后视镜里,陈慕的手正悄悄伸向副驾储物格。
"他有枪!"季晴突然尖叫。
热巴瞳孔骤然收缩。就在陈慕掏出黑色手枪的瞬间,我扑过去抓住他手腕。车子剧烈晃动,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予安!"热巴一把将我推开,自己却失去平衡。陈慕趁机挣脱,枪口对准她眉心。
"都别动!"他呼吸粗重,"下车!全部下车!"
司机哆哆嗦嗦踩住刹车。车子停在立交桥中央,夜风吹起热巴的裙摆,像团燃烧的火焰。
"先让她走。"我挡在热巴面前。
陈慕冷笑:"你以为我会信?"
热巴忽然笑了:"慕慕,你还是老样子,喜欢玩这种游戏。"
"闭嘴!"他手臂在发抖。
"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吗?"她往前迈了一步,"你也是这样,用枪指着自己说'你不爱我就死'。"
"那次你是假哭,转身就去找林予安诉苦!"陈慕的声音几乎嘶哑。
我愣住了。热巴却笑得更甜:"那你这次呢?想让我看你流多少血才肯罢休?"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爱!"陈慕突然扣动扳机。
枪声炸响时,苏婉儿的车正从匝道冲上来。子弹擦着热巴耳际飞过,打碎了路灯。趁着陈慕分神,我扑上去抢枪。两人滚在柏油路上,枪口几次对准天空。
"予安!"热巴冲过来。
陈慕突然翻身压住我,枪管抵住我太阳穴:"别过来!"
热巴停在两米外。月光下,她锁骨处的痣像滴未干涸的血。"放了她。"
"你欠我的,拿什么还?"陈慕咬牙切齿。
"命。"她说得轻飘飘的,"要我的命,换她的命。"
我猛地挣扎,却被枪管顶得生疼。"你疯了?"
"安静。"热巴看都不看我,"陈慕,你想要的从来不是我,是你输不起的自尊。"
陈慕的手在抖。远处传来警笛声,由远及近。他忽然笑了:"那就一起死。"
话音未落,刺耳的刹车声响起。苏婉儿的车横在我们面前,车灯亮得刺眼。有人影从车上跃下,直扑陈慕。
是季晴。她举着灭火器,白色泡沫喷了陈慕满脸。混乱中,热巴夺过手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陈慕心口。
"结束了。"她说。
警笛声越来越近。陈慕瘫坐在地,忽然开始笑。笑声混着泡沫和血,在夜色里格外刺耳。
"你赢了。"他对热巴说,"她永远会为你拼命。"
热巴的手在发抖。我把枪取下,塞进苏婉儿手里。"报警吧。"
警察来的时候,热巴还攥着我的手。她指节泛白,像是要把我捏进血肉里。
"痛。"我低声说。
她这才松开手,却发现我袖口已经洇开血迹。"你受伤了?"
"刚才抢枪时。"我低头看手臂,"没事。"
她忽然蹲下身,把脸埋进我颈窝。温热的液体顺着锁骨往下淌,不知是汗是泪。
季晴被送上救护车前朝我比划口型:你欠我一个解释。
我还没回她,热巴突然开口:"明天发布会,我要宣布一件事。"
"什么?"
"让他们知道我是谁的造型师。"她抬头看我,眼睛亮得吓人,"林予安的。"
我怔住。远处朝阳正在升起,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热巴,"我轻声说,"你确定?"
她吻了吻我沾着血渍的嘴角:"这件外套,本来就该由你披。"
警车呼啸而过。新的一天开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