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型师~风暴

\[正文内容\]

医院消毒水的气味刺得我鼻腔发酸。热巴坐在床边，手指一遍遍摩挲着我包扎好的手臂。她睫毛低垂，影子在眼下晕开一片青灰。

"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去抢那把枪。"她声音闷闷的。

我扯了扯嘴角："现在说这个晚了。"

季晴从走廊探进脑袋："医生说可以出院了。"

热巴立刻起身："我扶你。"

"不用。"我推开她伸过来的手，"能自己走。"

她手腕悬在半空，顿了几秒才收回去。我们走出病房时，苏婉儿正靠在门框上抽烟。她今天穿了件墨绿丝绒长裙，烟灰簌簌落在领口。

"警察找你们录口供。"她吐出一口烟圈，"陈慕那边，要起诉你们非法拘禁。"

"他先劫持的我们。"季晴抢着说。

"可证据呢？"苏婉儿弹了弹烟灰，"车上除了监控，就剩个碎屏手机。"

热巴忽然笑起来："他拍的东西，早就被我删了。"

我猛地转头看她。她冲我眨眨眼，像是说"别担心"。苏婉儿掐灭烟头："有你在，倒也不怕那些破事。"

发布会定在三天后。化妆间里，热巴对着镜子补口红。摄影师在外头催了三次，她都没应声。我看着她手背上的淤青，那是昨晚抢枪留下的。

"真要说？"

她把口红盖子咔嗒咔嗒开了又关："总不能让你一直躲在后面。"

季晴抱着文件夹冲进来："热搜炸了！有人扒出你俩十年前的合照！"

照片上是刚出道的热巴，站在我家楼道里。她穿着我给她改的小裙子，我手里还拎着菜篮子。配文写着"顶流女明星的落魄时期"。

"删了。"热巴抓起外套往外走，"让他们等着。"

发布会现场闪光灯亮得睁不开眼。热巴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上台，我站在幕布后看她。她今天穿的是我设计的银灰色礼服，后背镂空处绣着极小的暗纹。

主持人问到第三遍"和陈慕先生的关系"，她突然说："我有个私人消息要宣布。"

全场哗然。

"林予安是我唯一的造型师。"她转身面向镜头，"也是——"她顿了顿，"我的女朋友。"

镁光灯闪得我眼晕。季晴一把拉住我胳膊："完了完了，热搜要爆。"

第二天早上，工作室门口挤满了记者。热巴裹着毯子坐在我床上，手机不停震动。她翻着评论念："说我们蹭热度...说你是女同专业户..."忽然笑出声，"还有人说我们像母女。"

我正在煮粥："别看了。"

"予安。"她凑过来，"你说他们会信吗？"

"什么？"

"我说了十年都在一起。"她下巴搁在我肩上，"他们肯定觉得是炒作。"

粥咕嘟咕嘟冒着泡。她身上带着昨夜残留的香水味，混着中药苦涩的气息。我想起第一次给她做造型，那时候她连高跟鞋都站不稳。

"热巴，"我搅着米汤，"为什么要公开？"

她沉默很久："不想再躲了。"

苏婉儿来找我那天，带了瓶香槟。她坐在工作台前晃着酒杯："真有你的。"

"什么事？"

"捧红了一个女明星不算，还能让她为你出柜。"她仰头喝了口酒，"当年要是我先下手——"

"别说这种话。"

她忽然靠近："你后悔吗？当不成直女了。"

我推开她："有什么好后悔的。"

"可她不是普通人。"苏婉儿指尖划过酒杯，"狗仔会二十四小时跟着她，公司会施压，粉丝会脱粉..."她凑近我耳边，"还有那些想上位的小姑娘。"

我甩开她起身。窗外飘着细雨，打湿了刚挂上的样衣。季晴抱着电脑冲进来："不好了！陈慕出来了！"

法庭外，陈慕白了三分。他看见我时居然笑了："林小姐。"

"别来无恙。"

"热巴最近很风光。"他掸掉西装上的雪，"不过听说公司不太满意？"

我绕过他往里走。旁听席上已经坐满记者，法警正带陈慕进去。季晴攥着我的袖子："他说要公布新证据。"

证物箱打开时，我心跳漏了一拍。里面躺着个U盘，贴着我的名字。

"这是什么？"法官问。

陈慕看向我："林小姐应该清楚。"

热巴突然站起来："不用看了。"她声音清亮，"不就是去年我在他家过夜的视频？"

全场骚动。我死死盯着那个U盘，指甲掐进掌心。热巴回头对我笑："别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