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离开？

“周奶奶”这话音刚一落，林渊就觉得脑袋嗡地一声炸开，眼皮好似灌了铅一般，沉沉地耷拉下来，整个人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梦境如雾气般缓缓散开，画面一点点变得清晰——一个老人静静地坐在枯井边，身影单薄，却透着股难以言说的沉稳。林渊一下子愣住了，“爷爷！”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喊出声，声音里满是掩饰不住的颤抖，那声音在空荡荡的梦境中回响，显得格外突兀。

老人缓缓转过头，目光如火炬般射向林渊，那双眼睛深邃又明亮，是林渊再熟悉不过的眼神。林渊想都没想，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一把抱住眼前这个满头银发的老人，语气满是激动和疑惑：“爷爷，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可老人没回答，只是抬起满是皱纹的手，朝不远处指了指。林渊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双精致的红绣鞋，鞋面上的花纹繁复细腻，在昏暗的梦境里格外显眼。他的目光顺着绣鞋慢慢往上移，一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就出现在那里。她长发垂到腰间，皮肤如凝脂般，手指纤细如玉，嘴唇上的红色鲜艳得仿佛刚涂好一样。女子站在那儿，姿态优雅得像幅画，但林渊心里却莫名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女子看向林渊，说道：“我们……又见面了。”话音刚落，她嘴角诡异地上扬，那声音忽远忽近，尖锐刺耳，听得林渊头皮一阵阵发麻，身上也感到刺骨的寒意。林渊回头再看向爷爷时，不知何时身旁的老人已经消失不见了，就像从一开始就没有这个老人，只有林渊一个人似的……

就在这时，那女子从枯井上飘了下来，如果林渊仔细观察的话，就会发现她不是走下来的，而是飘下来的。那女子越飘越近，就在快要贴到林渊脸上的时候，林渊突然醒了过来。他睁开眼，只见眼前是熟悉的老人和那张熟悉的木床，周奶奶？

“醒了，醒了。明天天一亮就离开这个村子吧，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别回来了。”林渊疑惑地问：“周奶奶，为什么？”周奶奶咳了两声，支吾着说：“明天……她……唉，别问了，这都是为你好。你不是要找你爷爷嘛，他很有可能已经回家了，你不妨回家看看，以后都别回来了。”林渊追问：“周奶奶，为什么我一定要离开？”周奶奶又咳了两声，说：“你本来就不是这个村子的人，你应该离开，不应该留在这里。更何况你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这里也不欢迎外来人。”林渊反驳道：“可您这儿却是唯一留外人留宿的呀！”“你这孩子，怎么不听呢！好吧，你要是不愿意离开，我也不逼你，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话落，周奶奶慢慢地一瘸一拐地离开。在那一瞬间，她说了一句话：“你若不走，她一定会要你命的，以后的梦，会亦假亦真，最后你会分不清楚什么是真，什么是假！”

“月黑风高夜，童谣声声起，小鬼出没无人知，夜半哭声泪涟涟……”周奶奶摇了摇头，慢慢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