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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亚轩“别闹。”
他收敛了点笑意,声音低沉了些,像羽毛拂过耳廓,带着一丝不常显露的温柔和认真。
另一只没握她的手,却灵巧地抬起来,用屈起的食指关节,轻轻刮了一下她因为生气泛红的鼻尖,留下一点温热微痒的触感。
眼睛认真地看着她,琥珀色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她有些呆愣的脸。
宋亚轩“这可是给你的新歌,还没写完呢。你搞砸了,得负责。”
午后的阳光浓烈地包围着他们,他眼底映着她的倒影,唇角勾起的弧度温柔而笃定。
他握着她手腕的力道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魔力,熨帖着那块敏感的皮肤,仿佛将她整个人的注意力都锁在了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空气好像变得粘稠而无声,只剩下被阳光炙烤的空气嗡嗡低鸣,还有自己胸腔里,那骤然失序、狂跳如擂鼓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咚咚。
一下又一下,猛烈得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来。
那时她以为,眼前这个在琴键和音符世界里如鱼得水、眼睛里落着阳光和她的男孩,便是永不褪色的晴朗夏天。他的承诺会像他的音乐一样永恒。
五年时光骤然坍塌,换来的终究是那场冰冷决绝的结束——
记忆画面被粗暴地撕裂、翻折、拉回现实。
更衣室狭窄空间里惨白的顶灯下,昼礼猛地睁开双眼,眼底最后一点朦胧的水汽也迅速蒸干,只剩下一片灼热的赤红。
背抵着冰冷的门板,那份刺骨的凉意穿过薄薄的衣料,勉强让她近乎沸腾滚烫的血液冷却了一丝。
她深深地、用力地吸了一口气,带着一种破釜沉舟般的决绝,冰凉而颤抖的指尖解锁了布满裂纹的手机屏幕。
不顾屏幕上沾染的咖啡渍,径直划开通讯录,找到那个极其熟悉、却被刻意沉在最底层的名字——宋亚轩。
指尖悬在那个名字上方,细微地颤抖着,带着千钧的重量。
他会接吗?
接了说什么?
质问他是不是疯了吗?
还是问为什么?
问那个她曾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机会问出口的“为什么”?
然后呢?
再给他一个机会,把自己可笑的伤疤重新在他面前剥开一次?
不。绝对不行。
昼礼的唇抿成一条冷硬泛白的直线,眼神里最后一点被记忆搅起的波澜彻底熄灭,只剩下冰冷坚硬的寒芒。
下唇之前被咬破的地方传来丝丝缕缕的刺痛,反而让她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丝。
她是昼礼。
是靠自己一步步走到巅峰、在名利场的刀尖上也能笑得不动声色的昼礼。
宋亚轩?
一个五年未曾交集的前男友而已。
他之于她,和圈里任何一个当红男艺人一样,没有特殊,没有特权。
一份工作邀请而已。
指尖从那个名字上冰冷地移开,毫不犹豫地点了拨号键下方的另一个联络人——她的闺蜜,沈时序。
几乎是刚拨出去,响铃不到半声,电话就被接了起来。
沈时序“哇,太阳打西边出来啦?”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沈时序清亮娇俏又带着浓浓惊喜的声音,像一串银铃在耳边脆响。
沈时序“我们家大影后通告间隙居然舍得主动call我,不是在拍那个超贵的高定珠宝广告吗?”
沈时序“怎么啦?想我啦?”
沈时序的声音像一道带着阳光暖意的微风,穿过冰冷的电话线,瞬间吹散了昼礼周围那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沉重空气。
那纯粹的、毫无杂质的亲昵和关心,像一道坚固的堤坝,让她濒临崩溃的情绪找到了一个短暂的锚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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