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林总，打扰了。”程皓拿着剧本走来，“导演想改明天的戏，要和颜楚楚商量。”
林世诚挑眉：“影帝亲自传话？”
程皓面不改色：“剧组时间紧，互相帮衬应该的。”
林世诚看看他，又看看我，忽然笑了：“好，很好。你们忙。”他转身离开时，我能清晰感觉到那股不悦。
“谢谢。”等他走远，我轻声道。
程皓摇头：“小心些，林世诚不是会轻易被拒绝的人。”
“我不怕他。”
“你该怕。”他声音沉了几分，“他父亲是林氏集团掌舵人，旗下影视公司、院线、媒体一应俱全。得罪他们，很多演员就这么消失了。”
我沉默片刻：“那你为什么帮我？不怕惹麻烦？”
程皓笑了：“因为我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影帝？”他顿了顿，声音柔和下来，“其实我刚入行时也遇过类似的事，当时有前辈帮了我，现在轮到我了。”
这一刻，我对他的好感陡增。在这名利场里，愿意为陌生人冒险的人太少了。
傍晚收工，导演宣布明天拍我和程皓的感情戏——苏雨与男主角陈阳得知病情后，相互依偎取暖的场景。
“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要拿出更深的情绪。”导演拍了拍我们的肩。
程皓提出送我回家。本想拒绝，瞥见不远处正和制片人交谈的林世诚，我点头同意了。
他开着一辆低调的沃尔沃，内饰简洁，后座放着几本翻旧的剧本和表演理论书。
“地址？”他发动车子问。
报出出租屋地址后，程皓输入导航，忽然开口：“你为什么接这部戏？以你的条件，完全能演更商业的作品。”
“我想证明自己不只有一张脸。”我望着窗外掠过的街景，“你呢？影帝为什么接小成本文艺片？”
程皓沉默片刻：“好剧本难得。《春逝》的故事……让我想起母亲，她也是癌症去世的。”
我心头一震：“抱歉……”
“不必。”他笑了笑，“或许这就是演员的宿命——把伤痛变成艺术。”
车停在出租屋楼下，程皓望着破旧的公寓楼，欲言又止。
“谢谢送我回来，明天见。”我解开安全带。
“颜楚楚，”他叫住我，“如果林世诚再骚扰你，随时找我。”
我点点头，一股暖流涌过心头。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终于有人让我感到安心。
上楼时，陌生号码发来短信：「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我们很快再见。——L」
删掉短信，不安却挥之不去。林世诚显然不会轻易放弃，而明天，还有更难的感情戏在等着我。
《春逝》杀青那天，李导红着眼眶拥抱每位主演。“这会是部好电影，”他拍着我肩膀，“尤其是你，颜楚楚，会让所有人吃惊的。”
收拾东西时，心里五味杂陈。三个月拍摄，苏雨早已成了我一部分。镜头前的崩溃、绝望、强颜欢笑，总让我想起前世领奖台上的空虚——看似拥有一切，实则一无所有。
“杀青快乐。”程皓递来热咖啡，深秋的风吹乱他头发，少了几分精致，多了几分真实。
“谢谢这三个月的指导。”我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暖流瞬间蔓延。
程皓笑了：“互相学习。对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我还没回答，手机响了，是陈姐。
“楚楚，《演员的诞生》下周录，我给你报上了！”她声音难掩兴奋，“大热综艺，曝光率超高！”
我皱眉：“什么《演员的诞生》？”
“你居然不知道？”陈姐叹气，“演技竞技类节目，评委都是大咖。要不是林世诚推荐，你这十八线根本上不去。”
我握紧手机，指节发白。林世诚果然没死心。“陈姐，我不想靠他……”
“少废话！”她打断我，“千载难逢的机会！明天上午十点公司会议室，给你讲细节。”说完就挂了。
程皓挑眉：“有工作？”
“一档叫《演员的诞生》的综艺，你知道吗？”
他眼睛亮了：“当然，我是第一季评委。节目专业度高，对新人是好平台。”顿了顿，“不过竞争激烈，压力会很大。”
“林世诚推荐的。”我低声说，嘴里发苦。
程皓表情冷了下来：“他果然动手了。”
“你觉得我该拒绝吗？”
“不。”他思索片刻，“好机会没必要因他放弃，只是……”他犹豫道，“小心他借机要挟。”
我点头，心里已有打算。若真是展示实力的舞台，我定要让所有人看到，颜楚楚不靠任何人也能发光。
回家后，我立刻查了《演员的诞生》资料。这是演员同台竞技的综艺，每期有特定主题，选手要在限时内准备短剧，由评委和观众共同评分。上季冠军从话剧演员一跃成当红小生，片约不断。
节目最大看点除了演技比拼，还有评委的犀利点评。这一季评委阵容更豪华——名导冯刚、影后苏曼、金牌编剧赵明，以及……我的手指停在最后一个名字上：程皓。
难怪他熟悉节目，原来评委席有张熟面孔。我忍不住微笑。
第二天，我准时到公司。陈姐办公室门虚掩着，里面传出交谈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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