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风卷着夏末的热气掠过街角,仁王雅治抄着近路往时空转换点走,指尖转着刚买的柠檬味棒棒糖。银灰色的发梢被风吹得微扬,路过那棵八重樱时,忽然被一团粉白的光晕拦住了去路。
“请等一下!”
声音细得像蛛丝,仁王挑眉看去——光晕里坐着个巴掌大的精灵,穿着缀满樱瓣的小振袖,淡粉色的头发上还别着朵半开的花苞。
她身后的花瓣尾巴正急得团团转,带起的微风卷落几片迟暮的樱瓣。
“puri,这可不是樱花该开的季节。”仁王弯腰,指尖悬在她头顶,“小家伙,你是偷喝了什么仙露?”
八重樱的花期本在四月下旬到五月中旬,最晚也撑不过六月初。可眼前这棵树虽有败色,枝头却仍缀着零星花苞,显然是妖力强行滋养的结果。
精灵猛地抬头,露出双水汽氤氲的圆眼睛:“我叫桃夭!是这棵八重樱的守护灵!”
她鼓起脸颊,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有气势,“我不是来跟你说这个的!我需要你的帮助,请你救救樱花的孩子!”
“樱花的孩子?”仁王转着棒棒糖的手顿住,目光扫过树下那些落瓣,“是指种子?”
“不是!”桃夭急得跳起来,用纤细的手指抓住他的裤脚,妖力化作一道粉线往街角牵引,“请跟我来!”
仁王被她拖着走,穿过两条街,视野突然开阔——前方正是灯火通明的警视厅,楼顶上的警徽在夜色里闪着冷光。粉线在警视厅对面的长椅旁停下,桃夭指着那栋建筑,声音发颤:
“就是那里!樱花的孩子被困在里面了!”
仁王看着警视厅的轮廓,又看了看身旁仍在努力绽放的八重樱,忽然笑了。棒棒糖在指尖转了个圈,柠檬的酸甜味漫开。
“原来如此啊。”他低声道,“樱花可是日本的国花,承载的东西,确实比寻常花儿要重得多。”
日本的国花,象征着希望与绚烂,却也总带着转瞬即逝的凄美。就像那几个在樱花树下笑过的年轻人——他们是警视厅的骄傲,是绽放得最热烈的“樱花”,最终却都凋零得太早。
桃夭的光晕泛起涟漪,她指着警视厅二楼的窗户:“他们身上有樱花的气息,是被寄予了希望的孩子。可我感觉到……有很黑暗的东西在啃食他们的花期。”
她的声音带上哭腔,泪珠落在地上,瞬间化作细碎的樱瓣,“我能做的只有用妖力拖着这棵树不开败,可我拦不住那些黑暗……”
仁王抬头望向警视厅,那里的灯光亮得刺眼,却隐约能感觉到几缕微弱的、如同残烛般的气息。
他的脑海中浮现了五个穿着警校制服的人名字——降谷零、诸伏景光、松田阵平、荻原研二、伊达航。
“嘛,真是捡了个麻烦事。”仁王舔了口棒棒糖,忽然伸手扯了扯发带,“不过,看着漂亮的花儿提前凋谢,确实挺让人不爽的。”
桃夭惊喜地抬头:“你愿意帮忙?”
“谁知道呢。”仁王轻笑一声,转身走向时空转换点,银灰色的身影融入夜色,只留下句带着尾音的话。
“或许……能让某些樱花的花期,再延长一点也说不定啊~puri~”
他走后,八重樱忽然簌簌作响,枝头那几朵迟开的花苞竟缓缓舒展了些。
桃夭坐在最高的枝桠上,看着警视厅的方向,小手紧紧攥着衣角——她能感觉到,有股新的力量,正悄悄向那些“樱花的孩子”靠近。
夜风再次吹过,带着警视厅方向传来的隐约警笛声,和八重樱最后一丝倔强的花香。
仁王的脚步声在街角转了个弯,银灰色的发梢刚要没入时空转换点的光晕,身后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动。
他回头时,正看见桃夭扑棱着花瓣尾巴追上来,粉白光晕在夏末的热风中微微发颤。
“等等!”小精灵攥着衣角停在他面前,圆眼睛里还沾着未干的水汽,“你说……要我在特定时间找你?”
仁王指尖的棒棒糖转了半圈,柠檬的酸甜味混着夜风漫开:“不然呢?总不能让我天天守着这棵树吧?”
他屈指弹了弹桃夭头顶的花苞,“黑暗啃食花期是跟着时间走的,你得看准时候来报信。”
桃夭似懂非懂地歪头:“什么时候才是特定时间?”
“很简单。”仁王弯腰,用指尖在空气中划了道银线,线端凝结成颗小小的樱花状晶体,“拿着这个。”
晶体落在桃夭掌心,泛着柔和的光,“当你感觉到谁的花期在加速凋零,这东西就会发烫。那时你往时空转换点跑,喊三声‘狐狸先生’,我就会出来。”
他顿了顿,忽然笑出点狡黠的弧度:“不过有个条件——每次来,都得给我带片新鲜的樱瓣。要你这棵树上开得最漂亮的那种。”
桃夭连忙把晶体揣进振袖口袋,用力点头:“我记住了!一定给你带最漂亮的!”
仁王看着她急吼吼往回飞的样子,忽然又补充了句:“对了,别随便跟别人提起我。我这人……怕麻烦。”
“知道啦!”桃夭的声音从八重樱的方向飘来,带着点雀跃的尾音。
时空转换点的光门彻底合上时,仁王摸了摸口袋里的棒棒糖。夏末的热气还在指尖残留,可他仿佛已经闻到了四月樱花的香气。
“大将很善良啊。”和泉守谦定的声音在仁王的耳边响起。
仁王停止舔舐棒棒糖的动作,侧头看向身侧凭空浮现的绯色身影。和泉守谦定的刀鞘在时空乱流里泛着冷光,刃尖似乎还沾着未散尽的樱花香——那是上次在战国战场,为保护一株千年樱树留下的痕迹。
“善良?”仁王嗤笑一声,舔掉糖尖的酸渍,“我只是讨厌看精心培育的盆栽被虫子蛀空而已。”
他抬眼望向光门那头逐渐清晰的景象,“尤其是这些盆栽,还曾在最盛的花期,给过很多人春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