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烬呼——
易烬啊——小姐你过来帮忙啊!!!!!凯泽他……
易烬的碎发贴在皮肤上,感到一股黏腻感。她往后一看,凯泽飞快奔来,吓得只好继续跑。
凯泽跑得倒挺快!
易烬都说了,你做的蛋挞不能要的。
酥皮的香气混着蛋奶香飘过来,易烬舔着口水跑了,凯泽一把拉住。
凯泽说好的一起野餐的。
易烬的脸有点红,接过去蛋挞。
凯泽偷偷摸摸地从袋子里拿走一个蛋挞,易烬瞧见了,忙说:
易烬别,别动!
凯泽我就吃,你的东西就好吃!
易烬可是这是过期的。
易烬不过,我要谢谢你一周前从树洞里拉出来,偷偷放在自己车上,躲避了我爸妈。
易烬一边暗笑,一边拿起一个蛋挞,小心翼翼地吹着气,睫毛在暖黄的烛光下投下浅浅的阴影。
凯泽将脸埋进对方颈窝,易烬想揽住他的腰又忍了。
凯泽你身上的熏香比璐瑶体香香多了,你俩加起来一起就好了。
易烬蹭着凯泽的耳垂,回头对璐瑶笑道:
易烬来嘛来嘛,小姐!这样挺好玩的。
林璐瑶我也是你们play中的一环吗?
易烬的指尖还凝着方才打闹推搡时的触感——不是布料下温热的躯体,而是硬木裹着丝绸的冰凉。凯泽重重砸在地上,关节处传来齿轮错位的刺耳声响。
林璐瑶你没事吧?
凯泽没事。烬烬,咱们去杂货铺。
杂货铺冰柜的灯晃着冷光,他昨天剩的L.Y汽水还凝着水珠。易烬刚要拿,就见他推门,笑纹还在眼角,手却悬在我头顶停了两秒——以前他总爱用指腹蹭我发旋,现在像生锈的零件卡了壳。
他说声常温时,递汽水时袖口滑落,腕间红印上缠着半根银线,是上次他给易烬串手链时,易烬亲手给他绕的那根。
前晚街角的画面突然撞进来:他跟着璐瑶养父走,脚像被线扯着,每步都比对方慢半拍,连风吹起衣角的弧度都透着僵硬。
易烬攥着冰汽水,凉意渗进指缝。橘子味漫上来时,他对着易烬笑,很甜很甜。
易烬谢谢你对我笑。
易烬忽然想起,他上次这样笑,是在线缠上手腕的前一秒——那时他睫毛上还沾着给易烬串手链时的玻璃珠,反着光,像一滴不会坠落的泪。
他当然不是提线布偶——布偶不会在凌晨三点用指节叩易烬的窗,不会把橘子汽水捂在怀里焐热,更不会在银线缠进腕骨时,第一反应是藏起勒痕怕易烬看见。 可他现在连痛都要经过允许了。
易烬盯着他递来的汽水瓶,水珠顺着指尖往下爬,像他那天跟着人走时,衣角滴落的雨。他嘴角还挂着笑,可睫毛眨动的频率变得精确,像是有人给这颗心脏上了发条,连每一次泵血都计算好了刻度。现在他看见易烬冻红的指尖还是会皱眉,只是伸来的手会先在半空停顿,像在等待某个不存在的指令。
易烬你……到底……
后来易烬跟璐瑶聊起昨夜“他”叩窗的事,易烬声音发颤,璐瑶没追问细节,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摸出颗橘子味的硬糖塞给她:
林璐瑶上次你说他总买汽水,这个味道像,但不扎心。
几天后
顾夫人你不问问那夜具体事情吗?
林璐瑶不问了,问了她会更难受。
璐瑶的日记本被风吹开,里面写道:「他变成这样前,最后一张字条写的是『帮我看好星星——我的烬烬』——可我不是月亮,只能赊点反光,缝个假月亮哄她。」
后来易烬发现,那颗橘子糖的糖纸边缘裁得歪歪扭扭——是他以前写字条时最爱的牛皮纸材质,背面还有极淡的铅笔印:「易烬低血糖备用」,墨迹被反复擦拭过,只留下羽毛般的刮痕。璐瑶上周低头翻找书包时,手指缠着创可贴,当时笑着说「削铅笔划的」。现在才明白,她是用橡皮一点点擦掉了他写下的「烬烬」,改成自己的笔迹替他送糖,连糖纸皱褶都精心按他从前折叠的习惯压出三道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