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景:江南,沈家药圃、正厅。春日午后,细雨微蒙。
沈青禾身着素色布裙,在药圃中俯身查看一株罕见的“七叶莲”。指尖轻触叶片,低声对身旁整理药篓的父亲沈仲景道:“爹,这株七叶莲心脉已通,再有三日便可入药了。” 沈仲景含笑点头,鬓角微霜,眼神温和睿智。药香弥漫,岁月静好。
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打破宁静。如狼似虎的官差踹开大门,为首者高举刑部令牌,声音冰冷:“奉旨查抄!罪医沈仲景,谋害宫眷,罪不容诛!拿下!” 厅内瞬间大乱,瓷器碎裂声、仆妇惊叫声混杂。沈仲景面色剧变,将青禾护在身后,厉声质问:“谋害宫眷?老夫一生行医,何曾害人?药方记录、病案皆可查证!”
官差粗暴推开沈仲景,开始疯狂抄检。药柜被推翻,珍贵药材散落一地,被靴底践踏。沈仲景珍藏的医书手稿被随意抢夺、撕扯。青禾看着父亲被反剪双臂,沉重的锁链“哗啦”作响。他奋力挣扎,目光如炬:“构陷!这是构陷!青禾,记住!药方有异!‘醉红颜’…”话音未落,被一拳击中腹部,闷哼着拖走。
青禾如坠冰窟,浑身血液仿佛凝固。她看着父亲挺直的脊梁消失在雨幕中,看着母亲哭喊着追出去却被推倒在地昏厥。家,瞬间倾覆。雨水混合着泥土和践踏的草药汁液,气味刺鼻。
一片狼藉中,青禾在父亲惯常坐的书案下,摸到一块松动的木板。里面藏着半张被撕毁的、字迹陌生的药方副本,与她记忆中父亲开给那位贵人的方子截然不同!药方一角,一个模糊的印记让她瞳孔骤缩。
场景: 阴森县衙大牢、沈家废墟、城外乱葬岗。天色如血。
青禾用仅剩的银钱打点狱卒,得以进入弥漫着霉味和血腥气的死牢。沈仲景蜷缩在角落,囚衣褴褛,伤痕累累,但眼神依然清明锐利。他抓住铁栏,声音嘶哑低微:“青禾…听爹说…那药方被换过了…贵人绝非死于我的药…是‘醉红颜’!此乃宫廷禁药,极阴损…能造成血崩假象…爹无能,被灭口了…你…快走!离开江南!莫要追查!活下去!” 他眼中是刻骨的痛与不甘。
噩耗:青禾刚拖着疲惫身躯回到已成废墟的家门,便见邻居大娘抹着泪递来一张盖着血红官印的纸:“青禾丫头…节哀吧…沈大夫…昨夜在牢里…‘畏罪自尽’了…” 青禾眼前一黑。未及喘息,家中仅剩的老仆又跌跌撞撞跑来:“小姐!夫人…夫人她…听闻老爷噩耗,一口血喷出来…也…也去了!” 双重重击,青禾跪在瓦砾中,喉头腥甜,却哭不出声。
世态炎凉:族人闭门不见,昔日求医者避如蛇蝎。债主堵门,恶语相向,意图霸占仅存的几亩薄田。青禾默默变卖母亲遗下的首饰,草草安葬双亲于乱葬岗。冷月孤坟,纸钱灰烬被风吹散。
在整理父亲唯一未被抄走的旧医箱时,青禾发现箱底有夹层。里面是一本破旧的《沈氏妇科辑要》,书脊处有异样凸起。小心拆开,一枚触手温润、雕工古拙的青色玉佩滑落掌心(非金非玉,材质特殊)。书中多处空白处,有用极细毛笔写下的蝇头小楷,是父亲独有的暗语标记,记录了关于“醉红颜”的零星线索和几味罕见解毒药材的炮制之法。
青禾紧握玉佩,指节发白。冰冷的触感刺入骨髓,也刺醒了她的仇恨。“爹,娘…女儿不会逃。”她望着京城方向,眼中燃起幽暗的火焰,“九重宫阙…醉红颜…女儿定要撕开这锦绣画皮,看看到底是谁,用这肮脏手段,断我沈家满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