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八十二章：蛛丝马迹

刑房传来的惨叫声持续到天明。青禾在耳房记录验尸结果时，发现周贵人指甲缝里藏着几丝靛蓝色丝线——正是贵妃宫里特供的云锦。

"沈采女好眼力。"柳如烟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素白衣袂飘得像抹幽魂。她递来一盏参茶："熬了一夜，润润喉罢。"青禾道谢时，瞥见她腕间有道陈年疤痕，形状酷似七叶莲。

正午时分，皇帝在养心殿召见。青禾跪在冰凉的青金石地面上，详细禀告毒理推测。说到"醉红颜需以血罂粟为引"时，皇帝手中茶盏突然倾斜，泼湿了案上奏折。

"你如何知道血罂粟？"萧彻眼神锐利如刀。青禾心跳如鼓："家父...家父曾是游方郎中，说过这种西域奇毒。"她余光瞥见御案角落放着本《西域异物志》，书页间露出半截鎏金签——正是当年父亲呈给太医院的奏折样式！

离殿时，大太监福安"恰好"路过："沈采女医术精湛，皇上赏您去太医院查阅古籍。"他袖中滑出块铜牌，"藏书阁三楼有些...特别的东西。"

当夜青禾潜入藏书阁，在《永和医案》扉页发现惊人记载：先帝晚年，刘昭仪小产案发当日，时任太医院判的沈仲景曾密奏"醉红颜重现"。而批红处半个模糊的印章，隐约是"慕容"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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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三章：暗室密谋

贵妃宫里的大宫女流云在浣衣局投井了。青禾听闻消息时，正在研磨新采的紫背天葵。小莲慌张跑来："主子，皇后娘娘宣您即刻去凤仪宫！"

凤仪宫内殿熏着沉水香，皇后慕容婉卸了钗环，乌发如瀑垂在月白中衣上。"本宫头痛病又犯了。"她示意青禾近前，"听说你会种特殊的针灸术？"

青禾银针刚刺入百会穴，殿外突然传来皇帝仪仗的喝唱声。皇后猛地抓住她手腕："周贵人案，你当真以为凶手是苏玉娆？"她指甲深深掐进青禾皮肉，"那香囊是本宫命人放的。"

青禾手中银针差点落地。殿门开启的瞬间，皇后已换上温婉笑容："皇上万福，沈采女正在给臣妾施针呢。"萧彻目光在她们交握的手上停留片刻，突然道："沈采女即日起晋为才人，协助彻查此案。"

回到寝殿，青禾从袖中摸出皇后塞给她的纸条——上面画着株七叶莲，旁边小字"冷宫西墙第三砖"。子时，她在指定位置挖出个铁盒，里面竟是与父亲玉佩同材质的青色碎片，边缘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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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御前对质

重阳阁内气氛肃杀。贵妃苏玉娆跪在中央，鬓发散乱："臣妾冤枉！那香囊分明是..."她突然指向皇后，"是慕容婉去年赏给各宫的节礼！"

皇帝冷笑："太医验出周贵人用的安神枕里掺了红花。"贵妃脸色煞白："不可能！那玉枕是..."她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柳如烟，"是柳淑妃说民间习俗要用红绸裹枕！"

柳如烟惊慌跪倒："贵妃姐姐记错了，妾身只说要用软布..."她衣袖翻飞间，青禾清楚看见她腕间疤痕在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紫色——与周贵人腿上的蛛网纹一模一样！

"够了！"皇帝摔碎茶盏。青禾被传召上前陈述医理，当她提到"醉红颜"需配合麝香引发时，柳如烟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皇帝眼神骤变："柳淑妃，你日日佩戴的香囊里装的是什么？"

最终贵妃被贬为庶人，柳如烟罚俸半年。散席时，崔嬷嬷"不小心"撞翻青禾的茶盏，低声快速道："明日午时，太液池西北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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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池畔秘辛

太液池畔的残荷在秋风中瑟缩。青禾假装赏景，实则盯着水中倒影——崔嬷嬷正将一包东西塞进假山缝隙。

"沈才人好雅兴。"柳如烟幽灵般出现，手中鱼食撒出优雅的弧线，"这锦鲤啊，为口吃食连钩都敢吞。"她突然压低声音，"您可知周贵人临死前，为何死死攥着半块玉佩？"

青禾心跳漏了一拍。柳如烟继续道："二十年前刘昭仪案，结案证物也是半块玉佩。"她意味深长地抚过腕间疤痕，"有些秘密，就像这七叶莲的毒，埋得再深也会发芽。"

回到寝殿，青禾打开崔嬷嬷藏的包裹——竟是半本烧焦的《太医院案录》，其中一页记载着先帝驾崩前七日，慕容丞相曾密召沈仲景入府！而批注的朱砂小字让她浑身发冷："上谕，不留。"

当夜皇帝突然传召。青禾走进暖阁时，萧彻只着素绫中衣，案头摊着她白日里整理的验尸记录。"沈卿，"他罕见地用了臣子称谓，"若医者明知真相会害死无辜，该说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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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夜半剖心

烛花爆响，惊醒了恍惚中的青禾。皇帝的问题像把刀悬在她头顶。

"民女以为，"她故意用旧称，"真相如药，苦口却可治病。"萧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袖口溅上点点猩红。青禾本能地扑过去把脉，指下脉象沉涩如刀刮竹——竟是慢性中毒的症状！

"皇上何时开始的？"她脱口而出。萧彻苦笑："登基后第三个月。"他指向心口，"每逢阴雨，这里就像被冰锥扎着。"青禾突然想起父亲医书里记载的"寒心散"，中毒症状与皇帝一模一样。

她鬼使神差地问："先帝...也是这样吗？"暖阁瞬间死寂。萧彻眼神变得可怕："你可知这话够诛九族？"青禾伏地请罪，却瞥见他案下压着张画像——画中女子手持七叶莲，容貌与她有七分相似！

皇帝扶她起身时，掌心有道陈年箭伤。青禾如遭雷击——当年父亲救过的落难少年，手腕同样的位置也有这样的伤痕。难道那少年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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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迷雾重重

霜降这日，青禾被正式调入太医院协助整理典籍。她在尘封的架子上发现本《奇毒考》，其中"寒心散"条目旁赫然批着父亲的笔迹："此毒出自西域，唯七叶莲心可解，然莲心剧毒，需以..."

后半页被人撕去。青禾正发愣，突然听见库房深处传来窸窣声。她举灯照去，只见王太医鬼鬼祟祟地在翻找什么。"王大人找什么？"她故意提高声音。王太医吓得打翻药箱，几包药粉散落在地——正是血罂粟粉末！

"下官...下官奉李院判之命..."他话音未落，窗外突然射来一支弩箭，正中他咽喉！青禾扑倒在地，听见屋顶瓦片响动。她颤抖着从王太医怀中摸出张当票，上面模糊印着"永和当铺"和半枚莲花纹章。

当夜，青禾女扮男装潜入当铺，在密室铁柜里找到个锦盒。打开瞬间她泪如雨下——盒中竟是父亲常用的那套金针，针尾刻着沈家标记！更惊人的是盒底残破的信笺："...七叶莲试验失败，慕容氏追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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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连环杀局

青禾刚回到寝宫，小莲就惊慌地拉着她看妆台——上面用血画着朵七叶莲！"方才奴婢进来时，窗棂上有道白影飘过..."

次日清晨，冷宫传来噩耗：废贵妃苏氏悬梁自尽了。青禾随皇后去查看时，发现苏氏手指甲缝里也有靛蓝色丝线，而梁上白绫的结法竟是太医专用的"回阳结"！

皇后突然晕倒。青禾施救时，发现她后颈有个针眼大的红点。崔嬷嬷哭诉："娘娘昨夜见了柳淑妃后就说不舒服..."青禾心头巨震——这症状正是父亲记载的"七叶莲"中毒初期表现！

她冒险去柳如烟宫中探病，恰逢宫女在煎药。药罐里翻滚的药材中，赫然混着几片暗红色花瓣。柳如烟倚在床头轻笑："姐姐闻出来了？这是西域进贡的...疗伤圣品呢。"她腕间疤痕此刻红得妖异。

皇帝突然驾到。柳如烟瞬间变回病弱模样："多谢皇上挂念，多亏沈姐姐日日来施针..."萧彻看向青禾的眼神顿时复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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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图穷匕见

冬至大典前夜，青禾被急召至养心殿。萧彻面色阴沉："柳淑妃今早毒发，太医院说是你针灸所致。"他甩出根金针——正是沈家独有的九转还魂针！

青禾跪地陈情："民女三日前就丢了这套针。"她突然想起什么，"皇上可验过针上淬的毒？"萧彻冷笑："正是你父亲当年专用的七叶莲汁液。"

"不可能！"青禾抬头直视龙颜，"七叶莲汁见光即黑，这针却..."她突然噤声。皇帝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你倒聪明。"他拍拍手，屏风后走出个蓬头垢面的小太监——正是那晚在太医院目击王太医被杀的小药童！

"说吧。"萧彻轻抚案上镇纸。小药童哆嗦着指认："那晚射箭的人...手腕上有朵莲花刺青..."话音未落，窗外突然飞进三支弩箭！青禾扑向皇帝，肩头顿时传来剧痛。朦胧中看见萧彻拔剑斩落两支箭，第三支却正中药童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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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血色冬至

青禾在偏殿养伤时，听闻柳如烟宫里搜出了带刺青的刺客。冬至大典如期举行，她却收到崔嬷嬷密信："皇后病危，速来！"

凤仪宫内药香弥漫。皇后奄奄一息地握住她的手："本宫活不过今晚了...那玉佩..."她突然瞪大眼睛看向门口。柳如烟捧着汤药盈盈下拜："娘娘该用药了。"

青禾抢过药碗一闻——是七叶莲的味道！她假意失手打翻药碗，趁机给皇后喂下解毒丸。柳如烟突然大笑："没用的！她中的是'醉红颜'改良版，只有我能..."话音未落，皇帝带兵闯入。

真相在冬至夜彻底爆发。柳如烟竟是前朝余孽，二十年来用毒术复仇。而最惊人的是，她在癫狂中喊出："萧彻！你以为沈仲景真是慕容家杀的？他是因为发现了你父皇..."

皇帝一剑封喉。青禾看着柳如烟倒地，腕间疤痕裂开，露出里面青色的莲花刺青——与父亲玉佩的材质完全相同。

三日后，青禾因救驾有功晋封美人。册封礼上，萧彻将一块青色玉佩系在她腰间："这是西域进贡的..."青禾抚摸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突然明白这才是父亲当年藏起的另外半块。

雪落满宫檐时，新任沈美人站在永和宫废墟前。小莲递来手炉："主子，回吧。"青禾看着掌心刚刚收到的密信——林秀儿在江南找到了当年给刘昭仪接生的稳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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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故事可能会沿着这些方向发展：

- 玉佩之谜：柳如烟腕间的刺青材质与沈家玉佩相同，暗示她与前朝皇族及"七叶莲"毒术的渊源

- 帝王隐疾：皇帝萧彻的"寒心散"中毒症状与先帝如出一辙，指向更深层的弑君阴谋

- 双重身份：青禾在皇帝案下发现的女子画像，暗示萧彻可能早知她的真实身份

- 医书密码：父亲遗留的暗语医书中，关于"七叶莲心解毒"被撕去的部分，将是解救皇帝的关键

第91章 夜半惊变

子时的更漏声刚过，沈青禾猛然从睡梦中惊醒。烛火早已熄灭，唯有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砖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屏住呼吸，听见外间传来极轻的布料摩擦声——有人潜入了她的寝殿。

"云雀？"她轻声唤道，没有回应。

手指悄悄探入枕下，握住那枚冰凉的银针。这是她这些日子养成的习惯，自从发现那包可疑药渣后，便再不敢毫无防备地入睡。

"咔嗒"一声轻响，衣柜方向传来异动。青禾心跳如鼓，却强迫自己保持呼吸平稳。借着月光，她看见一个黑影正在她衣柜前翻找什么。

突然，窗外传来三声布谷鸟叫——这是她与小莲约定的暗号。黑影动作一顿，迅速将一个包袱塞入衣柜深处，转身就要离开。

青禾再不迟疑，银针脱手而出！

"啊！"一声压抑的痛呼，黑影踉跄了一下，却还是夺门而出。青禾赤脚追到门口，只看见一片衣角消失在回廊拐角。

"主子！"小莲提着灯笼匆匆赶来，脸色煞白，"奴婢看见有人影往这边来..."

青禾示意她噤声，转身回到衣柜前。颤抖的手指拨开层层衣物，在最底层摸到一个硬物——那是一个巴掌大的布偶，穿着宫装，胸口插满银针，背后用朱砂写着生辰八字。

"巫蛊人偶..."小莲倒吸一口冷气，灯笼差点脱手。

青禾的指尖触到人偶腰间挂着的一块小木牌，翻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刻着"慕容"二字——皇后的姓氏。

"栽赃。"她冷笑一声，眼中寒光乍现，"好一招借刀杀人。"

窗外，乌云遮住了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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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蛛丝马迹

天刚蒙蒙亮，青禾就带着小莲来到了太医院。昨夜的事她谁也没告诉，甚至连云雀都不知情。人偶被她藏在药箱夹层，眼下最要紧的是查清这背后的阴谋。

"沈采女今日来得早啊。"王太医捋着胡须，目光在她眼下青黑处停留片刻，"可是身体不适？"

"昨夜研读医书睡得晚了些。"青禾勉强一笑，从袖中取出一个纸包，"想请教王太医，这药渣可有什么特别？"

王太医打开纸包，眉头渐渐皱起："当归、益母草...咦？这红色花瓣..."他凑近闻了闻，突然变色，"沈采女从何处得来此物？"

"库房角落里发现的。"青禾故作天真，"可是什么稀罕药材？"

王太医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此乃'血罂粟'，剧毒之物，宫中明令禁止的。先帝年间就有嫔妃用它害人，导致多位皇嗣夭折..."他突然噤声，"采女还是莫要过问这些为好。"

青禾心头一震——这与父亲医书记载完全吻合！她正欲再问，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沈采女原来在此！"崔嬷嬷带着两个宫女匆匆走来，"皇后娘娘突感不适，指名要您去诊脉。"

青禾与王太医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奴婢这就去。"她福了福身，跟着崔嬷嬷离开时，悄悄将一片"血罂粟"花瓣藏进了指甲缝里。

坤宁宫内，慕容婉半倚在凤榻上，面色确实有些苍白。但青禾一眼就看出，这病容三分真七分假。

"听说沈采女医术精湛。"皇后声音轻柔，眼神却锐利如刀，"本宫这头痛病，太医院那些老头子治了多年都不见效。"

青禾跪在榻前为她诊脉，忽然闻到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与那人偶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娘娘凤体并无大碍，只是肝火稍旺。"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奴婢开个疏肝解郁的方子即可。"

皇后意味深长地笑了："沈采女果然聪慧。本宫就喜欢聪明人..."她突然压低声音，"特别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聪明人。"

青禾后背沁出一层冷汗。这分明是警告！

离开坤宁宫时，崔嬷嬷塞给她一个小锦囊："娘娘赏你的。好好收着，别让...旁人看见。"

锦囊里是一对翡翠耳坠，底下压着一张字条："戌时，御花园东北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