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血色午时
正午的日晷影子刚指向蛟龙纹，青禾就听见太液池方向传来尖叫。她冲过去时，看见柳如烟立在翻涌的水边，手中捧着颗跳动的血珠。慕容皇后凤冠歪斜，正死死拽着萧彻的衣袖。
"陛下看清楚了。"柳如烟突然捏碎血珠，漫天血雾中浮现出当年的场景——先帝七窍流血地指着慕容宰相，而年轻的萧彻就站在帘后！青禾的药箱突然炸开，父亲遗留的玉佩飞向血雾，竟化作条小青蛟咬向皇帝咽喉。
混乱中青禾被推入水中，无数苍白的手抓住她的脚踝。睁开眼时，竟看见水底沉着十二具身怀六甲的尸骨，每具天灵盖上都嵌着颗琉璃珠。最年轻的那具手腕上，还戴着沈家祖传的玉镯。
当青禾挣扎着浮出水面，看见的是萧彻滴血的剑尖，和柳如烟诡异的笑容。慕容皇后倒在血泊里，凤冠上的东珠正一颗颗变成灰白的——眼珠。而远处传来的丧钟声，竟与骨笛的调子一模一样。
第161章 凤印蒙尘
御书房内，龙涎香混着墨汁的气味在空气中凝结。萧彻将奏折重重摔在案上，朱砂笔在"慕容氏擅调边关守将"的折子上溅出如血斑点。
"陛下，臣妾冤枉。"慕容婉跪在冰凉的金砖上，九凤钗的流苏纹丝不动，"家父所为，臣妾全然不知。"
青禾捧着药盏站在屏风后，从镂空处看见皇帝指节泛白。她想起三日前在废井旁发现的宫女尸体——那女子手里攥着的，正是慕容家独有的云锦线头。
"不知？"萧彻冷笑一声，从鎏金匣中取出一封密信甩落，"那这盖着你凤印的手谕，也是旁人伪造的？"
慕容婉终于变了脸色。青禾看清那信笺角落的暗纹——与她从柳如烟侍女处见过的如出一辙。药盏突然变得烫手，她意识到自己正站在漩涡中心。
"臣妾..."皇后保养得宜的指甲掐进掌心，"是为了彻查贵妃余党..."
"够了！"萧彻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鲜血溢出唇角。青禾顾不得礼仪冲出来，却被皇帝抬手制止。他盯着皇后，声音轻得像刀锋擦过瓷器："即日起，凤印暂交德妃掌管。皇后...静思己过。"
当夜，青禾在太医院暗格里发现半包"醉红颜"。药材清单上的批注字迹，与白日在皇帝书房见到的密信一模一样。
第162章 锦灰堆
秋雨敲打着冷宫的残瓦。青禾跟着哭哭啼啼的小宫女穿过长廊，在第七根褪色的红柱下停住。
"就是这里...娘娘的妆奁..."小宫女指着地上一堆焦黑碎片。青禾蹲下身，从灰烬里拈出半片未燃尽的纸——是苏贵妃的字迹，写着"七叶莲"三字。
身后突然传来衣料摩挲声。柳如烟执伞而立，素白裙角沾着泥点："姐姐也来凭吊故人？"她腕间的银铃在风里叮咚作响，与青禾怀中玉佩发出的嗡鸣诡异应和。
"德妃娘娘。"青禾将纸片藏入袖中。柳如烟忽然贴近，冰凉的手指抚过她发间玉簪："这簪子...很像沈太医当年献给先帝的那支呢。"
雷声炸响的刹那，青禾看清她领口若隐若现的暗纹——与父亲医书上记载的前朝余孽图腾分毫不差。远处传来太监尖利的通传："陛下驾到！"
柳如烟退开时，一粒药丸滑入青禾腰带夹层。回宫后查验，正是"醉红颜"缺失的那味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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