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172章 旧香

青禾在福安带来的紫檀箱里发现了半截鎏金香。点燃时飘出的甜腻气息，让她瞬间想起慕容婉宫中那个总是熏着浓香的崔嬷嬷。

"陛下说..."福安的声音像钝刀刮骨，"此物或许能解小殿下所中之毒。"

深夜，青禾在灯下剖开香身。夹层里掉出张薄如蝉翼的羊皮，上面用血画着七叶莲与龙纹交织的图腾。婴孩突然啼哭不止，她回头时看见窗纸上映出个戴幂篱的身影，腰间银铃在风中叮咚作响。

次日清晨，周明慧不告而别。药童在晒药坪上捡到串沾露的银铃，系着半截云锦——与当年柳如烟自尽时撕裂的衣料严丝合缝。

第173章 故人

谷雨这日，药庐来了位蒙面妇人。她揭开面纱时，青禾手中的药碾"当啷"落地——竟是本该在冷宫自尽的慕容婉！

"妹妹别来无恙。"慕容婉指尖抚过孩子颈间玉佩，"本宫当年亲手给彻儿戴上的，也是这般成色。"她突然剧烈咳嗽，帕子上赫然一朵血绘的七叶莲。

青禾连夜翻查父亲医书，在夹页里找到张发黄的婚书：沈仲景与慕容氏长女，永和十二年立。落款处印着半枚凤纹——与慕容婉此刻递来的玉佩缺口完全吻合。

暴雨倾盆的夜里，慕容婉用金簪挑破自己腕脉。鲜血流入药碗时，她笑得凄艳："当年我妹妹也是这样...为你父亲..."

第174章 血鉴

孩子身上的毒斑开始褪色，青禾却在他瞳仁里发现游动的金丝。福安公公深夜造访，带来个贴着封条的铜匣："陛下说...若见金丝现，便开此匣。"

匣中是把青铜钥匙，柄上刻着"太医院地窖丙辰"七字。青禾突然想起父亲临终时攥着的正是这样形状的钥匙痕。

慕容婉失踪了。青禾循着血迹追到后山，在古杏树下发现个新挖的土坑。里面埋着具穿着皇后礼服的骸骨，心口插着支熟悉的玉簪——正是当年萧彻赐给青禾的那支。

暴雨中，银铃声由远及近。青禾回头时，看见周明慧撑着血红的油纸伞站在崖边，伞面上用金线绣满七叶莲。

第175章 地火

太医院地窖的铁门在青禾面前缓缓开启。霉味中混着熟悉的甜香，二十盏长明灯围着一口水晶棺。棺中躺着个与萧彻面容相似的男子，心口插着柄刻有"柳"字的匕首。

"先帝真正的死因。"周明慧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她掀开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烙痕——与青禾父亲医书上记载的"血蛊"印记分毫不差。

地窖突然开始震动。青禾护着孩子冲出时，整个太医院已在火海中坍塌。火光里，她看见福安公公跪在废墟前，手中捧着半块烧焦的襁褓。

回程的马车上，孩子突然开口说了第一句话："姑姑。"声音苍老得如同七八十岁的老者。

第176章 金縢

青禾在给孩子换药时发现他脊背上浮现出金色纹路——正是父亲笔记里记载的"龙血咒"。当晚，江南知府带着圣旨闯入药庐："奉诏迎太子殿下回宫！"

"太子？"青禾冷笑看着知府呈上的玉碟。那上面分明写着"萧钰"二字，与孩子腕间银镯刻的"沈"字天差地别。

周明慧再次出现时，带来了烧剩半截的先帝遗诏。火光中，青禾看清了最关键的一行："...柳氏女所出七子，唯血咒者可承大统..."

孩子突然夺过遗诏吞入腹中。青禾去抠他喉咙时，触到的却是冰冷鳞片般的皮肤。

第177章 离歌

重兵围住药庐那日，杏花落得比雨还急。青禾看着马上的萧彻，他眼角已有了细纹，唯有看孩子的眼神仍如当年初见时般复杂。

"朕来接我们的孩子。"皇帝的声音比剑锋还冷。青禾将孩子护在身后："陛下确定这是您的骨血？"她掀开孩子衣领，露出颈后柳叶形的胎记。

萧彻突然咳出血来。青禾这才注意到他手中攥着的正是当年柳如烟的银铃，铃舌上沾着新鲜的血迹。

趁乱逃出重围时，孩子在青禾耳边说了第二句话："娘亲，我看见了外祖父的医箱...在父皇的密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