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梨*005.夜雨

李炅潣的指尖还残留着苏棠手腕的触感。

想起昨天篮球赛结束，下了暴雨，李炅潣把唯一的伞给了苏棠，被申惟调侃后为了在他面前逞强不穿外套耍帅，回家就发了高烧。

烧的记忆模糊，只听到苏棠与许吝分离回家时看到他的房门没关。

苏棠觉得奇怪便擅自走进，看到李炅潣脸通红。

她的手抚上额头被烫的缩回。

他僵在被子里，听着苏棠放轻脚步离开，门锁“咔哒”一声合拢。

黑暗中，手腕被握过的那圈皮肤火烧火燎地发烫。

他一定是烧糊涂了。

第二天清晨，李炅潣被闹钟惊醒时，额头还隐隐作痛。

楼下飘来煎蛋的香气，他踌躇着推开房门，正撞见苏棠端着餐盘从厨房出来。

苏棠“早啊。”

神色如常，把热牛奶推到他惯坐的位置。

苏棠“头还疼不疼？”

李炅潣的视线扫过她纤细的手腕那里干干净净，没有他想象中的红痕。

李炅潣“好多了。”

他含糊应着，低头猛灌牛奶，喉结紧张地滑动。

苏棠“昨天…”

苏棠突然开口。

李炅潣呛住了，咳得满脸通红。

苏棠“我是说，谢谢你的伞。”

她抽了张纸巾递过去。

餐桌对面，林秀云欣慰地看着两人。

「林秀云为苏棠母亲。」

林秀云“炅潣长大了，知道照顾姐姐了。”

李炅潣耳根一热，几乎要把脸埋进煎蛋里。

雨后的棠梨巷积着水洼。

李炅潣踩过湿漉漉的巷子街道，听见申惟在身后吹口哨。

申惟“哟，病号复工了？”

书包突然被扯住，申惟凑近他后颈。

申惟“草莓牛奶味？你姐换沐浴露了？”

李炅潣“变态啊你！胡说什么。”

李炅潣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差点撞上路灯杆。

申惟大笑着勾住他脖子。

申惟“昨晚暴雨断电，我打电话想问你数学作业，听见......”

他故意停顿，满意地看着李炅潣绷紧的侧脸。

申惟“听见有人在哼歌。”

李炅潣猛地停下脚步。

积雨从棠梨树叶尖坠落，“啪嗒”砸在他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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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理课代表在教室门口堵住李炅潣。

“竞赛班模拟卷。”

厚厚一沓纸塞过来时，李炅潣瞥见最上方自己125分的卷子，那是苏棠教过的题型。

申惟“你姐真行啊。”

申惟叼着面包凑过来看。

申惟“这题老张讲了三遍我都没懂......”

李炅潣突然抽回卷子。

申惟愣住。

申惟“搞什么？”

李炅潣“......有折痕。”

申惟“我说至于吗你？”

他低头把卷角抚平，指腹摩挲着苏棠画辅助线的铅笔印。

那里被反复擦改过，纸面已经起毛。

午休时暴雨又至。李炅潣望着窗外发怔，手机突然震动。

【苏棠：带伞了吗？】

他盯着屏幕看了十秒，直到申惟抢过手机。

申惟“你磨蹭啥呢。”

手指飞快戳出回复：【没带！哭哭.jpg】

李炅潣“申！惟！”

申惟把手机抛回去。

申惟“请叫我雷锋。”

放学铃响时，李炅潣攥着伞柄的手心全是汗。

教学楼门口挤满了等雨的学生，他一眼看见苏棠站在廊柱旁，怀里抱着两把伞。

他挤过去，声音被雨声削得单薄。

李炅潣“姐姐？”

苏棠回头，发梢沾着细密的水珠。

苏棠“许吝非要多塞我一把。”

她目光扫过他手里的伞。

苏棠“看来有人白操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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