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刚响，申惟就蹿到了他桌前，篮球在指尖转得飞快。
申惟“快点再磨蹭观众席就没好位置了。”
体育馆里已经坐了不少人。
李炅潣跟在申惟身后走进场地，目光不自觉地扫过看台——没有苏棠的身影。
他松了口气，却又隐隐有些失落。
申惟用手肘捅他。
申惟“我刚看见你姐在图书馆门口，许吝正拽着她往这边走呢。”
李炅潣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他慌乱地抓起运动服套上，衣领卡在耳朵上，引来申惟一阵大笑。
申惟“喂喂至于吗你？”
申惟帮他整理领子。
申惟“又不是见丈母娘。”
李炅潣“啧烦死了。”
热身时李炅潣总是走神。
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像心跳，一下比一下重。
当看台上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时，他下意识抬头苏棠穿着浅灰色的校服外套，正被许吝拉着穿过人群。
许吝不知说了什么，苏棠笑着去捂她的嘴，发梢在夕阳里泛着暖棕色的光。
李炅潣的掌心突然沁出汗来。篮球传到他手里，他机械地运了两下，却在投篮时失了准头，球砸在篮筐上，弹得老远。
申惟“哇塞漂亮的三不沾。”
申惟吹了声口哨跑过去拍了拍李炅潣肩膀。
申惟“李啾咪同学，你这状态是想输给三中那帮孙子？”
比赛开始后，李炅潣反而冷静下来。
上半场结束时，他们领先十二分。
申惟“你姐一直在看你。”
休息间隙，申惟凑过来小声说。
李炅潣猛灌半瓶水，喉结急促地滚动。水珠顺着下巴滑进衣领，他胡乱抹了把脸，装作不经意地望向看台。
苏棠真的在看他。
四目相对的瞬间，她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冲他挥挥手。
李炅潣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手里的矿泉水瓶被捏得咔咔作响。
申惟“就这点出息。”
申惟翻了个白眼。
最后一节李炅潣打得异常凶狠。
他听不见观众的呐喊，眼里只剩下篮筐的位置。
当终场哨响起，记分牌定格在68:54时，申惟第一个扑上来搂住他的脖子。
申惟“看见没！三中那群人脸色跟茄子似的！”
汗水浸透了李炅潣的背心。
他喘着气抬头，发现苏棠和许吝已经走到了场边。
许吝正兴奋地比划着什么，苏棠却只是安静地站着，手里拿着些什么。
那是他的外套。
申惟“去啊，就说谢谢她来看比赛。”
申惟从背后推了他一把。
李炅潣同手同脚地走过去，在距离苏棠两米处刹住脚步。
他闻到自己身上的汗味，突然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棠“打的很好。”
苏棠先开了口。
苏棠“恭喜。”
她递过外套。
李炅潣接过衣服，碰到她微凉的手背后又像被烫到似的缩了回来。
李炅潣“那个…谢谢姐姐来看。”
他结结巴巴地说，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许吝在一旁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许吝“申惟同学很早就来图书馆通知我们了。”
苏棠悄悄掐了她一下。
原来是这样。
李炅潣回头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申惟，后者对他比了个大拇指。
苏棠“要一起回家吗？妈妈今天炖了汤。”
夕阳从体育馆的玻璃窗斜射进来，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许吝突然揽住苏棠的肩膀。
许吝“不行不行，说好赛后陪我买参考书的！”
她冲李炅潣眨眨眼。
许吝“弟弟自己回家没问题吧？”
李炅潣“我不是…”
李炅潣张了张嘴，却在看到苏棠含笑的眼睛时泄了气。
李炅潣“......路上小心。”
走出体育馆时，申惟不知从哪冒出来勾住他的脖子。
申惟“怎么样？我说她会来吧？”
暮色四合，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李炅潣望着苏棠和许吝远去的背影，突然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悄悄发芽。
申惟“喂。”
申惟晃了晃手机。
申惟“我刚偷拍了张照片，你要不要看？”
屏幕上，苏棠正专注地望着球场，而照片一角，是李炅潣奔跑的身影。
李炅潣抢过手机，把照片发到了自己微信。
他低头操作时，没看见申惟脸上促狭的笑容。
李炅潣“谢了。”
晚风拂过棠梨巷，吹落一片早凋的叶子。
李炅潣站在家门口，发现客厅的灯亮着，隐约传来苏棠和许吝的说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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