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自习的铃声像根被拉长的橡皮筋,终于在走廊尽头绷断。吕桂轩把最后一页错题整理好时,范凯越的影子已经在窗台上趴了好一会儿。
初夏的晚风带着草木气,吹得人指尖发痒。
两人并肩走在路灯拉长的光影里,书包带偶尔蹭到一起。快到分岔路口时,范凯越忽然放慢脚步,伸手轻轻牵住了吕桂轩的手。指腹相触的瞬间,吕桂轩的指尖猛地缩了一下,像被烫到似的,却没挣开。
吕桂轩“周末去书店吧,”
吕桂轩盯着两人交握的手,声音比风声还轻,
吕桂轩“你说的那本数学题,我查了,到货了。”
范凯越“嗯”了一声,脚步慢得像在数地砖。走到槐树浓荫里时,他忽然停下,转身时带起的风拂过吕桂轩的额发。
没等对方反应过来,范凯越微微低头,在他眉心印下一个很轻的吻,像沾了点晚露的花瓣落在皮肤上。吕桂轩的睫毛颤了颤,抬手拽住他校服的袖口,指尖把布料捏出一道褶子。
周末的文具店飘着淡淡的香薰味,货架上的荧光笔摆得像道彩虹。张康乐抱着一摞球星卡凑到马柏全身边,下巴快搁到对方肩上:
张康乐“看这个!昨天排了四十分钟队,全市就五十套。”
马柏全翻着笔记本的手顿了顿,笔尖在纸页上戳出个小墨点。
马柏全“幼稚。”
他头也不抬,视线却往货架第三层瞟了眼——张康乐这三天在他耳边念叨了八遍的银河书签,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趁对方转身去拿修正带的空当,马柏全飞快地抽下那枚书签,塞进购物篮最底下,还用一本笔记本盖住。
结账时,张康乐眼尖地瞥见露出来的银河流光,伸手捏住马柏全的脸颊晃了晃:
张康乐“哟,某人不是说幼稚吗?
马柏全拍开他的手,耳根红得能滴出血来:
马柏全“再闹就扔了。”
话虽如此,手指却把书签攥得很紧。
走出店门时,阳光穿过梧桐叶在地上筛出金斑。张康乐突然把书签塞进马柏全口袋,指尖故意在他腰侧挠了下:
张康乐“给你,算聘礼。”
马柏全笑他没正形,手却不由自主地摸向口袋,书签的边角被体温焐得温热。走到街角的公交站,张康乐忽然拽住他的手腕往怀里带了带。
周围没人,只有卖气球的老爷爷推着车走过,五颜六色的气球在风里轻轻晃。他低头在马柏全唇角啄了一下,带着点薄荷糖的清凉气,像夏天第一口冰汽水。
马柏全的脸“腾”地红了,伸手想去推他,却被张康乐攥住手指。
马柏全“再闹……”
他话没说完就被对方打断:
张康乐“再闹就亲第二下。”
马柏全瞪了他一眼,却没真的挣开。风卷着远处冰淇淋车的甜香过来,把两人的影子吹得歪歪扭扭地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