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

清晨的病房里很安静，窗外的阳光隔着半透的白纱帘洒进来。

郭城宇缓缓睁眼，鼻尖先闻到一股消毒水味，然后才看见天花板上的白灯和挂在一旁的点滴瓶。

视线转过去，姜小帅正坐在病床旁的单人沙发上，靠着椅背打盹。

这人睡觉的时候也不老实，手还是牢牢握着自己的一只手，像是怕一松开，他就会跑掉。

郭城宇看了好一会儿，忍不住抬脚，轻轻踢了踢他的膝盖：“帅帅，醒醒。”

姜小帅没睁眼，声音低沉沙哑：“怎么了？”

“阳光正好，陪我去走两步呗。”郭城宇笑得像在哄人，“医生不是说可以适当活动嘛。”

“活动是走到厕所，不是你这种瞎折腾。”姜小帅眉毛都没动，眼睛半眯着，嗓音里带着冷意。

郭城宇被噎了一下，撇嘴：“你这是圈养我。”

“对，圈养，省得你哪天又给我整出点事。”

他这话带着几分真气，可郭城宇却偏偏不怕。

“那你至少得给圈养动物投喂吧？我想吃布丁。”

姜小帅终于睁开眼，目光像刀锋一样扫过来：“早上就吃甜点，你是病人，不是小孩。”

“病人更需要甜食。”郭城宇振振有词，他刚醒来，昨天得了姜小帅告白他更想无理取闹。

姜小帅盯了他两秒，像是权衡要不要顺他的意。

最终他还是站起来，拿起外套，不紧不慢地穿上：“等我回来。”

郭城宇咧着嘴笑。

半小时过去。

一个小时过去。

两个小时过去。

……

姜小帅终于拎着一袋温热的布丁回来了，额头微微冒着汗。

郭城宇接过袋子，伸出一只手靠在脑后，看着时间撇嘴。

“怎么去了这么久？”

“这不是你喜欢那家店在城南，医院在城北嘛，遇上早高峰堵车。”

姜小帅摸了摸郭城宇的头。

还真别说，没咋见过郭城宇这种撒娇的样儿，乍一见，还有些新奇。

郭城宇偏了偏头，躲过手。

“嘿！给你脸了，爱吃吃，不爱吃滚！大清早的没吃早饭就跑去给你买布丁，还给我这儿发脾气，蹬鼻子上脸了？”

姜小帅立刻收回刚刚的想法。

他果然还是没有耐心。

听着这话，郭城宇蹭的坐直，笑容灿烂。

“吃，现在吃，帅帅喂。”笑得眉眼弯弯：“你最好了。”

姜小帅淡淡地哼了一声：“趁热吃，再给我甩脸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午后，病房的暖气开得有些过，郭城宇躺了一会儿就嫌闷，非要姜小帅帮他洗头。

“我又不是护士。”姜小帅抱着臂，脸上写着拒绝。

“护士洗得没你细心，而且你是我家属。”郭城宇一本正经，“家属有义务让我舒服。”

卫生间很小，两个人勉强挤得下。姜小帅站在他身后，一手按着他的后脑，一手拿着喷头。

“低点头。”

“你轻点啊，别把我眼睛冲瞎了。”

“你别乱动。”姜小帅耐心正在消耗。

热水冲下来的时候，蒸汽模糊了镜子。姜小帅低头给他揉洗发泡，指腹的力度不轻不重，意外地舒服。

郭城宇半眯着眼，享受着，突然说：“你以后要是每天都给我洗头，我可能会更爱你一点。”

姜小帅手上一顿，声音不动声色：“你是爱我还是爱这双手？”

“嗯……五五开吧。”

话音刚落，喷头一歪，水花全泼到姜小帅胸口，他的卫衣瞬间湿了一大片。

两人愣了一秒。

郭城宇笑了，想着好长时间没那啥了，手顺着卫衣下摆就摸了上去。

姜小帅放下喷头，表情平静得可怕，然后捧了一大捧温水，兜头浇到他身上。

“啊——！姜小帅！谋杀亲夫！”

“放心，领不了证。”

等两人收拾干净回到床上，天已经擦黑了。

病房的灯柔和地亮着，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

姜小帅坐在一旁刷着短视频，偶尔抬头看看他。

郭城宇靠在床头，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口微微发热。

“帅帅。”他轻声叫。

“嗯？”

“我爱你。”

姜小帅手指下滑继续看下一个视频，嘴角却微不可察地弯了一下：“油嘴滑舌。”

“我其实好的差不多了。”

“所以？”

“病房play咱还没玩过……”

“滚。”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