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丢鸡

"道长？道长？"村长拿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啊？哦，没事。"我回过神，赶忙把钱收进口袋，"放心村长，这事包我身上。我回头画几张驱邪符，保证比超市防蚊贴还管用。"

村长千恩万谢地走了。我捏着信封，心里七上八下的。这丢鸡的事儿，十有八九跟白夜脱不了干系。这家伙该不会真饿到要偷鸡吃的地步？还是说，这附近还有别的什么东西在作祟？

回到青云观，已经快中午了。秋日阳光挺好，照在观门前那棵老槐树上，影子斑驳地洒在青石板上。我摸出手机想看看时间，结果发现有三个未接来电，都是同一个陌生号码——不会是白夜那家伙又有什么事吧？这才刚分开多久？

我回拨过去，电话响了半天才接通。

"喂？"我小心翼翼地开口。

电话那头传来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有哗啦啦的翻书声："是我。"

"又怎么了？你还有完没完？"我没好气地说，"刚卖了你的金箔，正打算给你个五星好评呢。"

电话那头安静了几秒。

"协议内容，你需要尽快了解更多细节。"他的声音有点模糊，像是捂在被子里说话，"关于我们之间的连接，还有你身上可能出现的异常现象..."

"啥？异常现象？"我心里咯噔一下，"什么异常？变吸血鬼？长尖牙？怕大蒜？"

"不会变成吸血鬼，"白夜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但会共享部分感官。比如你可能会突然看见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听到奇怪的声音，甚至..."

"甚至什么？"我追问。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人撞到了什么东西。然后是白夜倒抽冷气的声音。

"我这边有点事。"他的声音突然变得断断续续，"下午...必须...过来。带上那瓶..."

电话突然挂断了。

什么情况？我看着暗下去的屏幕，心里琢磨开了。这吸血鬼不会是又在自残吧？还是被他妈什么东西打伤了？靠，不会是真受伤了吧？要是他嗝屁了，我身上的蚊子包能自己消失不？那这一千八块钱算不算骗来的？

妈的，越想越烦。我把手机塞回口袋，开始翻箱倒柜找师父留下的那些旧书。道家典籍、风水阵法、符箓大全...突然翻到本封面破旧的笔记本，上面画着些奇奇怪怪的符号，看着有点像白夜给的那张协议上的鬼画符。

"这啥玩意儿？"我盘腿坐在地上，翻看着泛黄的纸页。师父当年是不是也见过吸血鬼？还是说这只是记载的什么稀奇古怪的妖怪？翻着翻着，我眼皮越来越沉，昨晚跟吸血鬼折腾半宿，加上早上起得太早，困劲儿上来了。

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就睡过去了。做了个怪梦，梦见白夜站在一片全是柱子的大厅里，手里拿着个类似罗盘的东西，周围全是穿黑斗篷的人，一个个脸都看不清，气氛阴森森的。然后我就感觉后脖子凉飕飕的，像是有人在后面吹气。猛地惊醒，发现是窗户没关好，秋风灌进来吹得我后颈直冒鸡皮疙瘩。

看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操！差点睡过头！我一个激灵蹦起来，抄起墙角那袋给白夜准备的草药，又找出师父留下的那个旧布包，把剩下的金箔和昨天收到的定金金箔都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当成给吸血鬼的"医药费"。揣上那瓶没喝完的矿泉水，一路小跑冲出青云观。

后山的路不好走，全是碎石子，我踩着一双师父传下来的旧布鞋，鞋底快磨平了，好几次差点滑倒。这破道观连双像样的登山靴都没有，真是穷得叮当响。早知道当道士这么苦，当年真该跟山下刘婶家的小子去学挖掘机，好歹风吹不着雨淋不着。

走到老槐树林的时候，离三点还差十分。这地方邪乎得很，平时村民没事都不会往这儿来。据说 decades 前闹过鬼，后来师父在这儿设过坛做法，才平静了些。但那些歪脖子槐树长得七扭八歪的，树枝跟人手似的指向天空，看着就疹人。

找了个背风的大石头，刚想坐下歇会儿，就听见身后有响动。我猛地回头，看到白夜已经站在那儿了。这家伙什么时候来的？走路没声音，跟猫似的。

他还是那身黑色长风衣，银发在树影下泛着冷光。脸色比上次见更白了，嘴唇几乎没血色，看着有点虚弱。

"你咋了？被人揍了？"我脱口而出。

他没说话，走到我面前，眼睛往我身后瞟了瞟。我们中间隔着两步距离，我又闻到他身上那股雪后松林的味道，只是今天好像混了点血腥味。

"你受伤了？"我盯着他的左手。他下意识地往袖子里缩了缩，更不对劲了。

"小伤。"他开口说话，声音沙哑，"草药带来了？"

"带来了。"我把药草递给他。他接过去的时候，手指碰到我手背，冰得我一哆嗦。这人是不是没体温啊？

他从风衣内袋掏出个小银瓶，把草药倒进去，也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轻轻一晃就变成了翠绿色的液体。他仰脖喝下去的时候，我突然感觉自己喉咙里一阵清凉，跟喝了薄荷水似的。这狗屁连接还管这个？

"现在说说，到底怎么回事。"我往石头上坐下，拍了拍旁边的位置示意他也坐。

白夜没坐，绕着我走了半圈，最后停在我身后的位置，背靠着一棵歪脖子槐树。我们之间隔着几步距离，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停留在我身上。

"关于血脉连接..."他刚开口，突然皱起眉，右手捂住了胸口。

几乎是同一时间，我感觉自己心脏猛地一抽，像是被人攥住了似的，疼得我"嘶"了一声，弯腰捂着胸口。操，这就是所谓的感同身受？

"你怎么样？"我忍着疼抬头问他。

他脸色苍白地看着我，眼神里有点意外："你也感觉到了？看来连接比预想的更强。"

"废话！"我揉着胸口站起来，"你到底怎么弄的？被哪个仇家追杀了？还是又自己割自己了？"

"只是试炼后遗症。"他说得轻描淡写，"吸血鬼学习新能力总会有点风险，就像你们道士画错符可能被反噬。"

"试炼？"我凑近一步，"你昨晚干啥去了？不会真下山偷鸡了吧？山下丢了好几只鸡呢。"

白夜挑眉："偷鸡？"

"可不是嘛，"我盯着他的眼睛，想从里面看出点什么，"村里王老五家丢了两只，说是连鸡毛都没留下。除了你这吸血鬼，还有谁能干出这种事？"

他皱起眉头，往前走了一小步，我们之间就隔了半步远。我能清晰听见他吸气的声音，还有那对红色瞳孔里明显的不悦。

"我对鸟类不感兴趣，更别说家禽。"他的声音冷飕飕的，"吸血鬼也有自己的原则。"

"原则？"我嗤笑一声，"昨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