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栩嘉是被脖子后面的刺痛弄醒的。铁镣铐锁住他两只手腕，金属冰凉，带着股说不出的铁锈味儿。电流顺着镣铐往里钻，麻得他手指头直抽抽。睁开眼，牢房四壁都是灰色石头垒的，墙缝里渗出寒气，正往骨头缝里钻。
“醒了？”
牢门外有人说话，声音冷得像冰。焉栩嘉抬起头，看见安全主任那张没表情的脸，正隔着铁栏杆盯着他。老家伙穿着笔挺的黑色制服，肩章上的银色荆棘徽章在昏暗光线下闪着冷光。
“感觉怎么样，雷属性小子？”主任掏出个金属遥控器，手指在按钮上敲了敲，“特制魔力抑制镣铐，能根据囚犯魔力波动自动调节电压。昨天你闹出那么大动静，维修队现在还在擦你留下的闪电纹路。”
焉栩嘉试着动了动手指，手腕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比舞台上被激光笔直射眼睛还难受。镣铐表面浮出细密的蓝色纹路，电流顺着血管爬上来，让他想起演唱会后台漏电的麦克风线，麻得人直哆嗦。
“为什么关我？”焉栩嘉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嗓子里卡了团砂纸。
“结界破坏，魔力失控，危及其他学生安全。”主任从口袋里掏出一卷羊皮纸，上面黑色墨迹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按照《夸克族魔法安全条例》第三章第七条，暂时限制你的人身自由。校长特别指示要给你'特殊辅导'。”
焉栩嘉盯着墙上的水渍，心里烦躁得厉害。他在人类世界开演唱会摔下台都没这么狼狈过。那时候经纪人会赶紧递水递药，粉丝会哭着喊他名字，可现在只有冰冷的石头墙和这该死的镣铐。
“特殊辅导就是把人锁起来？”焉栩嘉扯了扯镣铐，金属摩擦声在牢房里格外刺耳，“你们这跟非法拘禁有什么区别？”
主任往前走了两步，军靴后跟踩在石地板上发出清脆响声。他离牢门只剩半步距离，身上檀香混着硝烟的味儿飘进来，跟焉栩嘉记忆里安保人员的气息有点像。
“非法拘禁？”主任突然伸手，食指重重戳在焉栩嘉胸口，“昨晚要是结界彻底碎了，整个西区都会被暗黑生物入侵。那时候你赔得起？用你微博那几百万粉丝赔？”
指尖戳上来的时候，焉栩嘉下意识想躲，手腕却被镣铐拽得生疼。旧伤处突然传来一阵绞痛，他闷哼一声弯下腰，额头上瞬间渗出冷汗。
“雷属性者最忌情绪激动。”主任收回手整理着自己的袖口，“看来校长说得没错，你这破身体根本驾驭不了雷卷之力。”
焉栩嘉咬紧牙关没说话，心里有团火在烧。从小学舞到现在，他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看不起过？训练室镜子里磨破的舞鞋，演唱会后台打封闭上场的膝盖，这些年吃的苦难道是假的？
“给你两条路。”主任把一卷羊皮纸从栅栏缝里塞进来，上面盖着学校印章，“要么签禁闭协议，在结界修复前待在安全部监管下进行魔力疏导，要么直接遣返人类世界——不过我得提醒你，没有完整的魔力剥离术，你回去后体内乱窜的雷能会让你终生离不开电击治疗。”
羊皮纸落在脚边，焉栩嘉盯着那黑色墨水写成的条款，视线有点模糊。手腕上的镣铐突然发烫，像是要把皮肤烙出印子。
“考虑清楚。”主任转身往回走，“中午之前给我答复。”
厚重的铁门发出吱呀闷响，然后是锁舌弹入锁孔的咔嗒声。脚步声渐远，牢房里又恢复了死寂。焉栩嘉慢慢蹲下身，手指抚摸着镣铐边缘。金属表面刻着细密的螺旋纹路，接触皮肤的地方正发出越来越强的灼烧感。
他试着调动体内的雷电魔力，刚聚集到丹田就被镣铐传来的电流击散。试了三次，每次都像用手去抓烧红的炭块，疼得他眼冒金星。
“该死。”焉栩嘉抵着墙壁滑坐到地上，后脑勺磕在石头上发出闷响。他盯着天花板裂缝里长出的发光苔藓，那些绿色光点像极了舞台坍塌时坠落的彩片。
不知道过了多久，牢门外传来脚步声。焉栩嘉抬头，以为是主任回来了，却看见一双白色运动鞋停在牢门外。
“耀文哥，你看他那样子，跟落水狗似的。”黄毛的笑声从走廊飘过来，脚步声响了两下，停在牢门外。
刘耀文没说话，但焉栩嘉能感觉到那道视线扫过自己全身，带着点探究，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脚步声慢慢靠近，刘耀文那双沾着草屑的白色运动鞋停在栅栏外，离焉栩嘉不过两步远。
“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刘耀文靠在门框上，嘴角勾着似笑非笑的弧度，“昨天不是挺能的吗？放电把结界都干废了，怎么现在跟被拴住的狗似的？”
焉栩嘉别过头没理他，心里的火气又往上蹿。这黄毛小子昨天在训练场那副嘲讽嘴脸还印在脑子里，现在又跑到这儿来看笑话。
“装死？”刘耀文往前挪了半步，现在两人之间就隔着道栅栏，近得能看清彼此脸上的细小绒毛。他身上有股淡淡的橘子汽水味儿，跟焉栩嘉记忆里的舞台后台味道有点像，都是少年人特有的清爽，却带着点呛人的刺。
“滚。”焉栩嘉声音很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硬气。
刘耀文突然伸手，两根手指点在栅栏的铁条上。红色火星顺着指尖爬满栅栏，在金属表面形成细小的火纹。焉栩嘉感觉手腕上的镣铐猛地发烫，像是有团火顺着铁栅栏直接烧到了他皮肤上。
“你这种半吊子能力，我单手就能捏灭。”刘耀文的声音放低了些，眼神锐利得像要钻进焉栩嘉皮肤里，“为什么不用学校教的基础控制法？非要搞那些花里胡哨的舞蹈动作？”
焉栩嘉猛地抬头瞪着他，两人目光在空中撞上，火花四溅。
“控制不住就别硬撑。”刘耀文突然换了语气，不像刚才那么冲了，“我见过三个雷属性的学徒，都是因为硬扛最后把自己炸飞的。”
“关你屁事。”焉栩嘉移开视线，盯着对方卷起的校服袖子下露出的半截手臂——小臂内侧有个小小的火焰纹身，跟人类世界偶像纹在同款位置的似的。
“是不关我事。”刘耀文耸耸肩，转身要走，到门口又停住脚步，声音压得更低了，“但我刚才在主任办公室看见水晶球记录了，你炸结界的时候，雷电是有规律的。”
焉栩嘉心头一跳，猛地看向牢门外。
刘耀文已经走远了，只有他留在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呼吸声还没散尽。
中午的阳光斜斜照进牢房，在地面投下铁栅栏的阴影，像一道又一道的枷锁。焉栩嘉坐在墙角，把羊皮纸摊在膝盖上反复看。上面的条款密密麻麻，核心意思就是要他签一份"为期三个月的特殊训练协议"，每天黎明到午夜都得待在指定区域接受"能力矫正"，说白了就是劳改。
肚子饿得咕咕叫，从昨晚到现在粒米未进。他试着站起来活动活动，镣铐摩擦手腕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脚踝处传来类似的束缚感，这才发现自己不光手被铐着，连脚脖子也锁着短短的铁链，限制了活动范围。
就在这时候，牢房外传来脚步声。焉栩嘉以为是送饭的，赶紧坐直了身子，却看见刘耀文端着个托盘鬼鬼祟祟地站在门口。他今天换了件印着小熊图案的白T恤，跟昨天那个嚣张跋扈的样子判若两人。
“趁巡逻的刚转过去。”刘耀文把托盘从栅栏缝里塞进来，上面放着两个三明治和一小瓶橙色液体。
焉栩嘉挑眉：“你这是干什么？”
“看你饿死在牢里，没人陪我练手。”刘耀文把声音压得很低，眼睛瞟着走廊方向，“快点吃，我只能在这儿待三分钟。”
三明治是烤得有点焦的全麦面包夹着火腿蛋，味道挺像便利店三明治。焉栩嘉三口两口塞进嘴里，饥饿感让他顾不上烫嘴。刘耀文递进来的橙色饮料带着股甜酸味儿，喝下去嗓子里像有气泡在冒。
“那协议你签不签？”刘耀文突然问。
焉栩嘉咬着三明治点头，含糊不清地说：“不签还能怎地？遣返那个选项听着就不像人话。”
“聪明。”刘耀文靠在墙上，脚尖轻轻点地，“不过别指望安全部那些老古板能教你什么，他们只会用最原始的压制法——就是把魔力像塞棉花似的硬挤进容器。”
焉栩嘉放下三明治，抬手摸了摸发烫的手腕：“那你说的有规律是什么意思？”
刘耀文往牢房里又凑近了些，现在两人之间只隔着铁栅栏。透过菱形的格子，焉栩嘉能看见对方眼里映出的自己狼狈的模样。
“我爸是魔法研究员。”刘耀文声音压低，几乎是用气声说话，“小时候见过类似的案例——有人能用音符稳定电流。但你那个不同，比音符更精准，像是...某种规律的震动。”他顿了顿，目光掠过焉栩嘉的手腕，“你昨天用舞蹈动作控制魔力的时候，雷电波动是有节奏的，像节拍器。”
焉栩嘉愣住了。他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只是凭着身体本能在动，就像在舞台上听到音乐就知道该怎么跳一样自然。现在回想起来，每次跟着熟悉的歌曲节奏呼吸时，体内乱窜的雷电确实会安稳不少。
“你...”焉栩嘉刚想说什么，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钥匙串碰撞的声响。
刘耀文猛地直起身子，把食指竖在嘴边做了个噤声手势，迅速转身消失在拐角。几乎是同时，安全主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考虑得怎么样？”主任站在牢门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焉栩嘉注意到他袖口别着支金色钢笔——正是昨天在训练场没见过的款式。
焉栩嘉拿起地上的羊皮纸，签上自己名字时，钢笔尖在粗糙的纸面上划出沙沙声。手腕上的镣铐似乎感应到什么，突然发烫，烫得他差点握不住笔。
主任收起协议，从腰间取下钥匙串，哗啦哗啦挑出其中最大的那把铜钥匙。
“站起来，手背到身后。”
焉栩嘉依言照做，金属摩擦声中，手腕上的镣铐缓缓打开，留下两道深红的勒痕。他甩了甩发麻的双手，血液重新流动的刺痛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明早六点到东区结界站报道，别迟到。”主任把一份地图拍在他手里，转身就要走。
“等等。”焉栩嘉突然开口，看着对方制服口袋露出的半截手机链——那是个火焰形状的挂坠，跟刘耀文小臂内侧的纹身图案一模一样，“刘耀文也是转学生？”
主任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他父亲是魔法议会的首席顾问，两个月前自愿转来体验基层教育。”
铁门再次关上，走廊里传来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焉栩嘉揉着手腕上的红痕，火辣辣的疼。他看向牢门外空荡荡的走廊，想起刘耀文刚才站的位置，那里现在只剩下空气在微微震动，像是还残留着少年的体温和急促的呼吸。
行政楼档案室在地下室三层，恒温法阵让这里永远维持在春末温度。刘耀文蹲在第7排书架前，手指划过泛黄的书脊——《夸克族能力异变案例集》《元素律动理论研究》《古代魔法与现代韵律学》。他从怀里摸出副黑框眼镜戴上，镜片反射着书架间流动的微光。
“找到了。”他指尖停在一本烫金标题的厚书上，书页边缘已经卷曲发黑。抽出时带起细小的灰尘，在光束中翻滚飞舞。
“节奏共鸣现象...”刘耀文翻着书页，当看到某幅插图时突然停住。泛黄的羊皮纸上，用银墨水画着奇怪的波形图——蓝色波纹和红色波纹交错起伏，像极了焉栩嘉昨晚失控时散逸的雷电轨迹。
“十六世纪记载...雷舞咒术...”他低声念着注解文字，眉头越皱越紧。这些古文描述的技法和焉栩嘉昨晚不自觉的动作惊人相似，都是通过肢体律动来操控雷电流动。
门禁突然发出低微的蜂鸣声。刘耀文迅速合上书塞进校服内袋，转身时正好撞见抱着古籍的图书管理员。
“刘同学又来做研究？”老头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镜，笑容里带着了然，“上次借的《火系进阶操控》还没还呢。”
“明天就还。”刘耀文扯出招牌式的阳光笑容，手很自然地插进裤袋按住那本偷拿的古籍，“今晚有实战考核，得临时抱抱佛脚。”
管理员点点头，推着书车慢悠悠地走了。刘耀文靠在书架上等了三分钟，确认四周无人后才离开档案室。他走防火通道的楼梯，鞋底敲击石阶发出规律的回响。
月光从应急窗口漏进来，在台阶上投下格子状光斑。刘耀文在三楼平台停下脚步，掏出手机打开相册。最新照片是今早趁焉栩嘉昏睡时拍的——少年蜷缩在墙角，额发被汗水打湿贴在皮肤上，即使在睡梦中，手指还保持着捏麦克风的姿势。
照片下面还有段视频，是昨天从安全部监控室"借"来的训练场录像。慢放状态下，能清晰看见蓝色雷电随着焉栩嘉的每个舞蹈动作产生规律性脉动，那些被打散的火球轨迹，恰好避开了他身体核心区域。
“他能用节拍稳定电流。”刘耀文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手机屏幕上焉栩嘉的脸，“这小子自己都不知道这有多值钱。”
楼梯下方传来脚步声，他迅速锁掉手机屏幕，装作只是普通的休息，继续往上走。转过平台转角时，眼角余光瞥见三楼走廊尽头站着个穿白袍的身影——校长正背对着他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个水晶球。
刘耀文往后缩了缩，躲进阴影里。月光下，他看见校长把水晶球举到窗前，球体表面浮现出一张发光的网络图谱，最亮的节点处明显是个闪电符号。
锁开的瞬间，焉栩嘉几乎栽倒在地。双腿麻木得像灌了水泥，他扶着墙壁站了好一会儿，才勉强能站直身子。
牢房外的走廊亮得刺眼，跟牢房里的昏暗完全是两个世界。安全主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没影了，只有两个穿黑制服的守卫站在楼梯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
“跟我们走。”其中一个守卫开口，声音像生锈的门轴。
焉栩嘉揉着手腕跟上，镣铐解开后的灼痛感还残留在皮肤上，比昨天被刘耀文火球烫伤还要难受。手腕上的红印子清晰可见，像戴了副深红色的手镯。
走廊尽头的窗口透进天光，把灰尘照得在光束里跳舞。空气中飘着消毒水和某种花香混合的怪味儿，像医院和花店的混合体。
转过第三个拐角，他看见刘耀文靠在走廊尽头的窗边，手里转着个火焰形状的金属打火机。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把轮廓描成金色，那头挑染的黄发亮得晃眼。
刘耀文抬头看见了他，动作顿了一下，把打火机收进口袋，慢慢走了过来。两人之间隔着五步距离停下，焉栩嘉注意到他今天换了件印着卡通熊图案的白色T恤，跟昨天那个嚣张的转学生判若两人。
“看来你选对了。”刘耀文声音很轻，眼神瞟了眼焉栩嘉手腕上的红痕，“这型号的压制镣铐我试过，能把水系学徒直接电晕过去。”
“你到底想干什么？”焉栩嘉盯着他，这小子两天来的行为让人摸不透，一会儿挑衅一会儿又偷偷帮忙，“昨天挑衅我，今天又送吃的又偷看监控，你到底什么意思？”
刘耀文往旁边挪了半步，现在两人几乎肩并肩站在窗边。窗外能看见训练场的废墟，玻璃碎片在阳光下亮晶晶的，像撒了一地的碎钻。
“我看过你以前的舞台视频。”刘耀文突然说，声音平静得没什么起伏，“《创造营》时候的，还有成团夜那场。你跳《R.1.S.E》的时候，尾椎受过伤对吧？落到地上的那个动作，膝盖方向不对。”
焉栩嘉猛地转头看他，眼睛瞪得溜圆。这是他团内最大的秘密，只有经纪人和舞蹈老师知道，连粉丝都只是猜测而已。
刘耀文转头看他，嘴角勾起个若有若无的笑：“我姐是你们团的铁粉，电脑里存了你们所有舞台的饭拍，一帧一帧分析动作幅度。她说你们团的刀群舞比魔法部的防御结界还精准。”
“你姐？”焉栩嘉皱起眉，这关系转变得有点太快。
“嗯，亲姐。”刘耀文点头，从口袋里掏出个迷你U盘塞到焉栩嘉手里，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掌心，温度有点烫人。
“这是什么？”焉栩嘉握紧U盘，触感冰凉，“你不用搞得这么神秘，有话直说。”
刘耀文往走廊两头看了看，压低声音：“里面是节奏训练法，我从我爸书房偷的。你的雷电能跟着舞蹈节奏走，那就把这个优势放大。安全部那些老家伙只懂硬压，不懂引导。”
焉栩嘉捏着那个小小的U盘，感觉分量不轻。金属外壳上刻着细小的音符纹路，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为什么帮我？”焉栩嘉盯着刘耀文的眼睛，想从那双亮得惊人的瞳孔里找到点什么，“昨天你还说我是垃圾。”
刘耀文往旁边挪了半步，靠得更近了些。距离近得焉栩嘉都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柠檬清洁剂味道，混合着一点点烟草的余味，挺复杂但不难闻。
“因为我看不得好苗子被瞎折腾。”他声音压得更低，几乎要碰到焉栩嘉的耳朵，“你那个雷电失控不是意外，是身体在找舒服的输出方式。就像跳舞，强迫自己用不适合的动作，早晚会扭伤。”
焉栩嘉能感觉到对方说话时的气息轻轻拂过耳垂，心里莫名一紧，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脖子。
刘耀文注意到了他的动作，眼神闪烁了一下，往后退开半步，恢复了安全距离：“安全部那帮老家伙只会用压制，根本不懂共鸣。你要是信我，就按自己的感觉来。”
走廊尽头传来守卫的咳嗽声，提醒着时间快到了。
“我得走了。”焉栩嘉捏紧掌心里的U盘，冰凉的金属外壳现在热乎乎的。
“明天结界站见。”刘耀文突然说，嘴角勾起个奇怪的笑，“听说那里的首席技师是前杂技团团长，最喜欢把不听话的学徒吊在结界柱上晃悠。”
焉栩嘉皱了皱眉头，刚想说什么，却看见刘耀文已经转身快步离开了，黄发在阳光下划出一道亮眼的弧线。
两个守卫这时候走了过来，一左一右夹着焉栩嘉往楼梯口走。手腕上的灼痛感还在持续，但心里某个角落却莫名清亮了些，像是蒙尘的镜子突然被擦干净了一块。
回到宿舍区时，晨曦已经穿过云层，给城堡式的建筑群镀上一层金边。周震南正蹲在宿舍门口啃魔法面包，看见焉栩嘉立刻跳起来冲过来。
“你丫跑哪儿去了？我以为你被魔法部解剖了！”周震南上下打量他，眼睛最后停在手腕的红痕上，“我靠，他们把你怎么了？玩SM啊？”
“被关了通宵。”焉栩嘉揉着手腕往宿舍走，宿舍门没锁，大概是周震南特意留的，“签了个劳改协议，得去修三个月结界。”
“结界修复组？”周震南的眼睛突然亮了，“那帮人用魔力驱动老式缝纫机似的玩意儿？上次看他们直播修复，弹幕全刷'这踏马不是工业缝纫机成精'吗？”
焉栩嘉推开门，一股泡面味儿扑面而来。宿舍里果然跟被打劫过似的——周震南把七八个泡面桶堆在窗台上，魔法电磁炉还在嗡嗡作响，锅里躺着半袋没煮完的乌冬面。
“饿了吧？我给你留了汤达人。”周震南递过来个印着星星图案的碗，里面卧着个荷包蛋，“刚用治愈术加热过，还热乎着呢。”
焉栩嘉接过碗，温热的触感从陶瓷传到掌心，舒服得他叹了口气。扒拉着面条的时候，刘耀文塞给他的U盘硌得裤袋生疼。
“明天开始得早起。”焉栩嘉吸溜着面条，“六点就得去东区结界站报道。”
“正好赶得上晨练。”周震南突然来了精神，掏出手机翻出个视频，“昨天发现个好东西——魔法健身操，跟咱们练的广播体操有点像，就是招式后面都带闪光特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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