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真皮座椅包裹着身体,如同被嵌入一块寒铁模具。哑光黑的跑车如同暗夜幽灵,在午后略显拥堵的车流中精准而蛮横地穿梭、切割,每一次变道、加速都带着令人心惊的侵略性。强大的引擎发出低沉持续的咆哮,如同猛兽压抑的嘶吼,震动着明砚的耳膜和胸腔。
眩晕感如同沉重的铅块,死死压在他的颅骨内。每一次跑车凌厉的甩尾,每一次引擎暴躁的轰鸣,都狠狠搅动着胃里的酸液,带来一阵阵翻江倒海的恶心感。后脑撞击车窗的闷痛如同持续的低频鼓点,敲打着脆弱的神经。而最无法摆脱的,是左耳垂下方那片深红的齿痕——它仿佛被引擎的震动和车内无处不在的、属于谢妄的冰冷异香彻底激活,持续不断地散发着尖锐的灼痛和如同无数细小电流窜过的、令人崩溃的麻痒!
明砚死死闭着眼,冰蓝色的眼睫在苍白的皮肤上剧烈地颤抖。他紧抿着毫无血色的薄唇,下颌线绷紧如拉满的弓弦,用尽全身的意志力去对抗这具身体传来的、所有屈辱的、失控的信号。他强迫自己忽略紧贴身体的冰冷座椅,忽略鼻腔里充斥的、如同跗骨之蛆般的冷冽异香,更忽略驾驶座上那个如同阴影般笼罩着他的存在。
然而,感官的沦陷无法用意志完全隔绝。
每一次跑车高速过弯时产生的巨大离心力,都将他狠狠甩向车门一侧。安全带冰冷地勒紧肩胸,带来窒息般的压迫感,而身体与车门冰冷的碰撞,又清晰地提醒着他此刻的虚弱和被动。每一次谢妄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流畅地转动,那骨节分明的手在余光中晃动,都如同无声的挑衅,瞬间将他拉回车门被徒手撕裂、腰身被铁臂禁锢、嘴角血痕被指尖沾染又被舔舐的、充满亵渎和暴力的画面!
屈辱感如同冰冷的毒液,顺着脊椎疯狂蔓延,冻结四肢百骸。
“忍着点。”谢妄低沉醇厚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车厢内令人窒息的沉默。那声音如同冰冷的丝绸滑过皮肤,带着一种令人作呕的、假惺惺的关切和不容置疑的掌控。“马上到。”
明砚没有回应,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冰封的面具之下,是岩浆在裂隙间奔涌咆哮。他绝不会在这个疯子面前流露出丝毫的脆弱。
引擎的咆哮声陡然加大!跑车如同离弦之箭,猛地冲入一条绿树成荫、异常幽静的私家道路。道路尽头,一栋极具现代设计感、通体覆盖着浅灰色玻璃幕墙的建筑在浓密的绿植掩映下显露出来,低调而冰冷,如同一座精心设计的堡垒。巨大的、没有任何文字标识的银色“X”形标志,如同荆棘缠绕的图腾,镶嵌在主入口上方冰冷的大理石墙体上。
谢氏医疗中心。
冰冷的字母如同淬毒的匕首,狠狠扎进明砚的视线。
跑车没有丝毫减速,尖锐的刹车声在幽静的道路尽头撕裂空气!车身以一个精准而蛮横的姿态,稳稳地停在主入口的感应门前。剪刀门如同巨兽的獠牙,向上凌厉扬起。
谢妄解开安全带,动作干脆利落。他侧身,墨色的眼瞳如同探照灯,瞬间锁定副驾驶座上依旧闭目、面色苍白的明砚。那目光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粘稠的占有欲和掌控力。
“到了。”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命令。
明砚终于睁开眼。冰蓝色的瞳孔里,所有的痛苦、眩晕、恶心都被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种深不见底的、冰冷的疲惫和一种被强行拖入敌营的、孤狼般的警惕。他看也没看谢妄,冰蓝色的目光扫过车外那座冰冷的堡垒,如同审视一个巨大的囚笼。他伸手去解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手指因为用力过度和身体的虚弱而微微颤抖。
“咔哒。”
安全带卡扣解开的声音尚未消散,谢妄的手已经伸了过来!
那只骨节分明、冷白修长的手,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瞬间覆上了明砚放在安全带卡扣上的手背!灼热的温度如同电流,瞬间从相触的皮肤炸开,顺着明砚的手臂疯狂窜上头顶!
“你……”明砚的斥责尚未出口,身体已经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座椅上强行带起!
谢妄的动作强势而流畅,一手扣住明砚的手腕(力道极大,仿佛要捏碎他的腕骨),另一手再次强势地穿过他的膝弯!如同昨夜在露台,如同刚才在车祸现场,他以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再次将明砚冰冷而僵硬的身体打横抱起!
冰冷的西装布料被迫紧贴着谢妄温热的胸膛。那股浓烈的、冰冷的异香混合着属于谢妄的、极具侵略性的雄性气息,如同无形的网,瞬间将明砚彻底笼罩!眩晕感和恶心感再次排山倒海般袭来!左耳垂下方的灼痛和麻痒在近距离的接触下疯狂燃烧!
“放开!我自己走!”明砚的声音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嘶哑破碎,冰蓝色的眼眸里燃烧着冰冷的火焰。他试图挣扎,但身体的虚弱和谢妄铁箍般的手臂让他所有的反抗都徒劳无功。
谢妄仿佛没听见,墨色的眼瞳深处翻涌着病态的满足感。他抱着明砚,如同抱着最珍贵的战利品,大步流星地走向医疗中心那扇冰冷沉重的感应玻璃门。门无声地向两侧滑开,露出里面明亮得刺眼、弥漫着浓烈消毒水气味的空间。
门内,早已有数名穿着熨帖白色制服、神情肃穆的医护人员垂手肃立等候。为首的是位头发花白、戴着金丝眼镜、气质沉稳的老医生。看到谢妄抱着人进来,他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微微躬身。
“谢先生。”老医生的声音平稳无波。
“顶层,一号检查室。”谢妄的声音冰冷,没有丝毫温度,目光甚至没有在医护人员身上停留一秒,抱着明砚径直走向内部专用的高速电梯。“准备全身断层扫描,重点颅脑、脊椎、内脏。血常规、凝血、生化全套立刻做。神经反应测试仪准备好。”命令简洁而精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是,谢先生。”老医生立刻应声,对旁边的助手低声吩咐几句。几名医护人员立刻如同精密仪器上的齿轮,无声而高效地行动起来。
高速电梯平稳而迅捷地上升,失重感极其轻微。封闭的空间里,消毒水的味道也无法掩盖谢妄身上那股冰冷的异香。明砚被迫紧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沉稳有力的心跳,一下下,如同擂鼓般撞击着他冰冷而脆弱的背脊。每一次心跳的震动,都仿佛直接传递到他那片敏感而耻辱的耳垂下方,激起一阵阵新的、无法忍受的麻痒和刺痛!
冰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电梯内壁光滑如镜的金属表面。镜中映出他被谢妄强行抱在怀里的狼狈姿态——白发凌乱,面色苍白如纸,冰蓝的眼底翻涌着冰冷的怒意和屈辱,身体因为强忍不适和愤怒而微微颤抖。而谢妄,那张俊美阴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唯有墨色的眼瞳深处,清晰地映着镜中明砚的身影,燃烧着一种令人心悸的、粘稠的占有欲。
电梯门无声滑开。
顶层空间异常开阔而安静。浅灰色的墙壁,光洁如镜的深色大理石地面,空气中弥漫着更浓的、冰冷的消毒水气息。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西山沉沉的绿意和远处城市模糊的天际线,但此刻这景色只显得更加空旷而压抑。这里没有普通医院的嘈杂,只有一种令人窒息的、被金钱和权势堆砌出的绝对秩序和冰冷。
一号检查室厚重的金属门无声滑开。里面是纯白的世界,冰冷而刺眼。巨大的、如同白色怪兽般的断层扫描仪(CT)、各种闪烁着幽冷指示灯的精密仪器,还有一张覆盖着洁白床单、如同祭坛般的检查床。
谢妄抱着明砚,大步踏入这纯白的、冰冷的空间。他将明砚动作看似轻柔、实则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放在了那张冰冷的检查床上。冰冷的床单触感透过薄薄的西装布料传来,激得明砚身体微微一颤。
“解开。”谢妄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墨色的眼瞳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明砚身上那套笔挺却沾着灰尘、带着车祸痕迹的深灰色西装。命令简洁,如同对待一件需要拆卸检修的物品。
明砚躺在冰冷的床上,冰蓝色的瞳孔死死盯着头顶惨白刺眼的无影灯。眩晕感和恶心感在强光下更加汹涌。他紧抿着唇,没有任何动作。让他在这头疯犬面前主动解开衣物?绝无可能!这具身体所有的狼狈和耻辱,都拜他所赐!
“需要我帮你?”谢妄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危险的磁性。他微微俯身,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带着灼热的温度,缓缓伸向明砚西装外套的第一颗纽扣。动作缓慢而充满压迫感,如同毒蛇逼近猎物。
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混杂着暴怒和生理性厌恶的寒流瞬间席卷全身!明砚猛地抬手,试图格开谢妄伸来的手!
然而,就在他抬手动作的瞬间,一股强烈的眩晕如同海啸般猛地袭来!眼前瞬间发黑,天旋地转!伸出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重重砸在冰冷的检查床边缘。
谢妄的手指没有丝毫停顿,精准地落在了明砚西装外套的第一颗纽扣上。冰凉的金属纽扣在他温热的指尖下被轻易解开。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动作流畅而强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亵渎感。
昂贵的西装外套被剥离,露出里面同样质地精良、却掩盖不住身体曲线的白色衬衫。衬衫领口沾染了一小点已经干涸的暗红色血渍,正是明砚嘴角磕破留下的痕迹。
谢妄的目光在那点暗红上停留了一瞬,墨色眼底的暗红如同被投入了火星。他的手指继续向下,解开了明砚衬衫最上面的两颗纽扣。动作间,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明砚冰冷而敏感的脖颈肌肤。
明砚的身体瞬间绷紧!冰凉的指尖触碰带来的细微刺激,混合着强烈的屈辱感,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他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再次弥漫开血腥味,冰蓝色的眼眸里几乎要喷出火来!但他无法反抗,眩晕感和身体的虚弱如同沉重的锁链,将他死死禁锢在这张冰冷的祭台上!
衬衫的纽扣被一颗颗解开。冷白的、线条完美的胸膛和紧致的腹部肌肤,在惨白的灯光下一点点暴露出来。那冷白如玉的皮肤上,几处因撞击而产生的、颜色尚浅的淤青显得格外刺眼。
更刺目的,是左侧腰后方的位置——那几道深红色的、微微凸起的指痕!如同被烙铁烫下的耻辱烙印,清晰地呈现在冰冷的空气和谢妄灼热的目光之下!
谢妄的动作几不可查地停顿了一下。他那双燃烧着暗火的墨瞳,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贪婪地、一寸寸地扫过那片暴露在冰冷空气中的肌肤。目光在那几道指痕上反复流连,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痴迷和浓烈的占有欲。他缓缓抬起手,那只刚刚解开纽扣、骨节处带着一丝擦痕的手,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专注,伸向明砚腰侧那片敏感的、带着耻辱记忆的皮肤!
就在谢妄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深红指痕的瞬间——
“谢先生,神经反应测试仪已校准。”一个冷静的女声在检查室门口响起。是那位头发花白的老医生,他带着两名助手站在门口,手里拿着连接着复杂线缆的仪器贴片。他们的目光低垂,落在光洁的地面上,对眼前这极具侵犯性的一幕视若无睹,仿佛早已习以为常。
谢妄伸出的手,悬停在距离明砚腰侧皮肤不足一厘米的地方。指尖甚至能感受到明砚身体因愤怒和屈辱而散发出的细微颤抖,以及那片敏感肌肤上传来的、如同静电般的微弱麻意。
他缓缓收回手,仿佛什么也没发生。墨色的眼瞳从明砚腰侧的指痕移开,落在老医生身上,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命令式:“开始。”
老医生立刻带着助手上前。冰冷的酒精棉球擦拭着明砚的额角、太阳穴、手腕内侧等处的皮肤,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凉意。带着凝胶的、如同小吸盘般的电极贴片被精准地贴附在皮肤上,冰冷的触感和细微的吸附力,如同无数只冰冷的虫子爬过。
明砚躺在冰冷的检查床上,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他被迫袒露着胸膛,任由冰冷的仪器贴片吸附在敏感的皮肤上。左耳垂下方那片深红的齿痕在强光和紧张情绪下,灼痛感和麻痒感愈发剧烈,如同无数细小的毒针在反复扎刺。他只能死死盯着头顶那惨白刺眼、如同审判之眼般的无影灯,用全部的意志力去维持脸上那层摇摇欲坠的冰封面具。
谢妄就站在床边,如同一尊沉默的、散发着冰冷威压的守护神像。不,是看守。他那墨色的眼瞳,如同贪婪的探照灯,毫不避讳地、一寸寸地扫过明砚被迫暴露在冰冷空气和强光下的每一寸肌肤——从线条凌厉的下颌,到微微起伏的胸膛,到劲瘦的腰肢,再到那几道深红刺目的指痕……以及,那在银发半掩下、依旧能看到边缘深红微肿的耳垂齿痕。
他的目光,最终定格在明砚紧抿的、毫无血色的薄唇上。那唇角,残留着一丝极其细微的、被明砚自己咬破的、新鲜的血痕。
谢妄的喉结,极其缓慢地上下滚动了一下。那冰冷的唇角,勾起一个极其细微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弧度。
老医生示意助手接通仪器。细微的电流刺激瞬间通过贴片传导至明砚的皮肤神经!
“唔!”明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猛地一颤!那细微的电流刺激,如同投入滚油的火星,瞬间引爆了他身体里所有高度紧张的神经末梢!尤其是左耳垂下方那片区域,尖锐的灼痛和强烈的麻痒感如同海啸般轰然爆发!像有无数根烧红的钢针同时刺入,又像有无数只毒虫在疯狂啃噬!冰蓝色的瞳孔瞬间因剧痛而涣散,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猛地咬紧牙关,才将那声痛苦的闷哼死死压在喉咙深处!身体因剧痛而剧烈地颤抖起来!
“刺激强度过高,调低百分之十五。”老医生冷静地吩咐助手,目光扫过仪器屏幕上跳动的波形。
助手立刻调整。
然而,即使刺激强度降低,那细微的电流依旧如同导火索,持续不断地刺激着明砚高度敏感的神经,尤其是耳垂下方那个被谢妄留下的、如同活火山般的耻辱烙印!剧痛和麻痒如同跗骨之蛆,疯狂地撕咬着他的意志防线!冷汗不断从额角、鬓边渗出,沿着冷白的皮肤滑落,滴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湿痕。
他躺在冰冷的检查床上,被迫袒露着身体,承受着仪器带来的痛苦和谢妄那如同实质般灼烧的、充满占有欲的目光。所有的尊严、所有的掌控力,在这纯白的、冰冷的绝对领域里,被彻底剥落、践踏!
就在这时,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独特的震动声,在谢妄的西装内袋里响起。不是普通的手机铃声,而是一种极其低沉的、如同某种精密仪器启动的嗡鸣。
谢妄墨色的眼瞳微微一动,终于将视线从明砚痛苦颤抖的身体上移开。他慢条斯理地从内袋里掏出一个通体哑光黑、没有任何品牌标识的加密手机。
屏幕亮起,上面跳动的名字,如同一块投入冰湖的巨石——顾淮安。
谢妄看着屏幕上那个名字,冰冷的唇角缓缓勾起一个充满嘲讽和挑衅的弧度。他指尖在屏幕上极其随意地划过,接通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