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了沈卿昭留下的膏药,辅以那几副固本培元的汤药,张云雷膝盖那场突如其来的剧痛如同被彻底斩断了根脉。那种深入骨髓的滞涩感和针扎般的锐痛消失无踪,甚至感觉比旧伤犯病之前还要轻松几分。整个人也从持续了近一周的低气压和隐忍中解脱出来,精气神儿都恢复了大半。
这近乎神迹的疗效,不仅杨九郎眼睛瞪得溜圆,就连郭德纲和王惠姐姐看了,也啧啧称奇,详细询问了那药膏和药方的来历。张云雷只能含糊其辞,说是偶遇的一位懂医术的老师傅,托济世堂的老掌柜转交的。每每提及那抹清冷素白的身影,他总是下意识地摩挲着掌心里的平安扣,眼神里带着一丝自己也难以言明的恍惚和探寻。
杨九郎更是把“神秘仙女”挂在了嘴边,没事就神神叨叨地四处张望,好像沈卿昭随时会出现在某个墙角。
休整了几天,张云雷觉得自己状态不错。这天下午没有演出安排,便想起要去复查一下腿伤。医生之前一直叮嘱要定期观察恢复情况。
医院离德云社办公或居住的地方不算近,但张云雷对那片街道很熟,闭着眼都能找到。他习惯沿着一条背街的小胡同走,能避开车流,也安静些。
下午三点多,阳光正好,天空却有些阴沉下来,隐隐有雷声在远处闷响。空气沉闷得令人呼吸不畅,带着大雨将至前的粘腻。
张云雷穿着轻便的运动裤和T恤,步履比平时轻快不少。刚拐进那条熟悉的小巷子,手机却嗡嗡震动起来。他摸出来一看,是杨九郎。
“喂,九郎?”
电话那头,杨九郎的声音带着急吼吼的兴奋:“辫儿!你在哪儿呢?赶紧回来!师父刚得着一好玩意儿,一套特别全的老寿山石刻十八罗汉,雕工那叫一个绝!正跟大爷在后头看着呢!让你也赶紧回来开开眼!机会难得啊!”
张云雷一听也起了兴致。好石头好手艺是师父和大爷的共同心头好,能让他俩一起品评的,绝对是稀罕货。但他看了一眼巷子深处,离医院就剩一个拐弯了。“我快到医院了,复查一下腿,拿了片子就回,最多二十分钟!”
“腿没事儿了吧?要紧不?那医生那儿啥时候去不行?这宝贝过了这会儿可就难碰了!”杨九郎在电话里急道。
“真没事儿!就例行复查,拿个片子。我快得很!”张云雷挂了电话,怕师父那边的热闹散了,不由得加快了脚步。那条巷子他走了无数遍,窄窄的石板路两边是低矮的老墙或者院门紧闭的老四合院侧墙,平时安静得很。
或许是分心想着那十八罗汉,也或许是天色阴沉光线渐暗,心里那份急切让他没留神脚下——一块原本平实的青石板边缘不知怎么松动碎裂了,凹陷下去,还汪着一小滩前阵子下雨积攒的、混杂着油污的脏水。
“哎!”脚尖猝不及防地踩进那脏水坑里,又踩在了光滑带苔藓的石板边缘!
张云雷身体猛地一个失衡!左腿为支撑本能地用力踩实想要稳住身体,这个突然的发力瞬间勾动了膝盖深处的旧神经!
“嘶——!”膝盖内侧那熟悉的、刚刚才被压制下去的隐痛骤然被扯动了!虽然不是剧痛钻心,但也足以让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身体彻底失去平衡,狠狠朝前跄去!
眼看就要迎面扑倒在脏兮兮的石板地上!
慌乱中,他本能地伸出双手,想扶住旁边老四合院那扇紧闭的、看起来颇为厚重古朴的黑色大门——那门像是某种深色的老木料,纹路深刻,透着一股沧桑感。他双手猛地按上去!
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冷门板的瞬间——
异变陡生!
那扇看起来无比坚实的大门,在碰到他指尖的刹那,仿佛化作了一层虚幻的、荡漾的水波!
毫无触碰到实物的感觉!
就像按在了一片浓稠而极具弹性的凝胶上,稍一用力,便瞬间“陷”了进去!一股极其温和却沛然莫御的吸力凭空出现,温柔却不容置疑地将重心不稳、前冲势头未消的张云雷“吸”了进去!
完全没有撞击,没有阻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