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轿车平稳地滑入市中心最顶级的“云顶天境”酒店地下车库。车门无声打开,零号牵着睡眼惺忪、却因新奇环境而瞪大眼睛的苏澈走了出来。司机恭敬地递上一张纯黑色的卡片,上面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圈极细微的、仿佛流动的暗金色纹路。
“零女士,您专属的顶层总统套房已准备就绪,永久权限。有任何需要,请随时通过卡片联系我,或直接吩咐酒店管家。”司机的声音低沉而专业,带着绝对的服从。
零号接过卡片,微微颔首,牵着苏澈走向直达顶层的专属电梯。电梯内部是镜面和流线型金属的结合,光洁得能照出人影。苏澈看着电梯门合拢,又看看镜子里穿着破旧衣服、抱着破纸箱的自己,再看看身边气质清冷、衣着简单的姐姐,小脸上闪过一丝局促不安。
“姐姐……这里好亮,好干净……”他小声地说,下意识地把沾着灰尘的鞋子往身后缩了缩。
零号低头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动作略显生硬地揉了揉他细软的头发。这个动作让苏澈愣了一下,随即小脸上漾开一个纯粹依赖的笑容,那点不安瞬间消散了不少。
电梯无声且迅速地上升,几乎没有感觉,门便已打开。
踏入顶层套房的一刹那,饶是零号心若冰潭,也不得不承认这“最好的地方”确实有其价值。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海城市璀璨如星河的夜景,万家灯火在脚下铺展,仿佛整个城市都在匍匐。室内空间开阔得惊人,设计简约却极尽奢华,每一件家具、每一处陈设都透着低调的昂贵。空气里弥漫着清雅的香氛,温度湿度都恰到好处。
一个穿着笔挺制服、气质干练的中年管家早已等候在玄关,见到零号,立刻躬身行礼:“零女士,苏小少爷,晚上好。我是您的专属管家林默,很高兴为您服务。房间已按最高标准准备,苏小少爷的衣物、日用品、学习用品也已备齐,放在儿童套房内。晚餐您看是现在安排,还是稍后?”
苏澈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小嘴微张着,抱着他的破纸箱,像只误入水晶宫殿的小土拨鼠。儿童套房?那是什么?比福利院的宿舍还大吗?
“现在。”零号言简意赅,牵着还在发呆的苏澈走向餐厅区域。巨大的餐桌上,精致的银质餐具在柔和灯光下熠熠生辉。
晚餐是顶级的中西融合料理,摆盘精美如艺术品。苏澈看着那些叫不出名字的食物,有些手足无措。零号示意林默给苏澈布菜,自己则只是简单用了一点。她的目光偶尔掠过窗外无垠的夜空,那里才是她真正的战场。
饭后,林默带着苏澈去参观他的房间。推开那扇绘着星空图案的门,苏澈再次被震撼了。宽敞明亮的房间,柔软的大床,一整面墙的落地窗能看到城市夜景,角落里堆满了各种崭新的玩具、模型,还有一整排崭新的童装和书包文具。和他那个破纸箱里的东西相比,这里简直是天堂。
“这…这些都是给我的?”苏澈不敢相信,声音带着颤抖。
“是的,苏小少爷。零女士吩咐,为您准备最好的。”林默微笑着回答。
苏澈猛地回头,看向一直静静站在门口、身影在廊灯下显得有些清冷的零号,大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不是悲伤,而是巨大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幸福和感激。他跑过去,紧紧抱住零号的腿,小脸埋在她身上,闷闷地说:“姐姐…谢谢你…这里…太好了…”
零号的身体再次有瞬间的僵硬,属于原主那份强烈的怜惜和保护欲汹涌地冲击着她。她沉默片刻,才缓缓道:“去洗澡,换身干净衣服。明天,去学校。”
“学校?”苏澈抬起头,泪眼婆娑中带着期待,“我…我可以上学了?”
“最好的学校。”零号肯定道。她拿出那个老旧的黑色手机,按了几下,递给苏澈看。屏幕依旧是那个简陋的界面,余额数字依旧冰冷地显示着:¥100,000,000.00。
“钱,不是问题。”零号的声音平淡无波,“你的星辰大海,从这里开始。”
林默适时上前,温和地对苏澈说:“苏小少爷,请跟我来,浴室已经放好热水了。”
苏澈一步三回头地被林默带走,零号独自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城市的霓虹在她冰冷的瞳孔中跳跃,却映不进丝毫暖意。她摊开左手,掌心上方,那个散发着毁灭气息的淡金色立方体虚影再次浮现,缓缓旋转。意识沉入识海。
【666。】冰冷的意念如同指令。
【零号大人!我在!有何吩咐?】黑猫系统666的声音立刻响起,带着谄媚和深入骨髓的恐惧,数据流都显得小心翼翼。
【海城最好的私立小学,国际部。给苏澈安排身份,入学手续。确保他的安全系数提升至最高级,屏蔽所有来自苏家或福利院的潜在干扰。】零号的指令清晰而直接,不容置疑。
【遵命!零号大人!立刻执行!】666的声音透着一股如释重负的积极,【身份信息伪造中…顶级加密…入学推荐信生成…校董会特殊通道开启…安全协议覆盖校园监控及周边三公里…苏家信息流屏蔽中…福利院相关记忆模糊化处理…完成!】一连串的数据操作在瞬息间完成。
【效率尚可。】零号冷淡地评价了一句。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零号大人!】666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零号收回立方体虚影。她看了一眼儿童房的方向,里面传来苏澈惊喜的叫声和林默温和的引导声。小家伙大概在体验那个巨大的按摩浴缸或者新奇的水流系统。
她走到套房内配备的顶级光脑前。这不是她入侵苏氏集团时用的那种普通商务本,运算能力强大百倍。她指尖轻触,屏幕瞬间亮起,无数窗口以肉眼无法捕捉的速度打开、关闭、切换。她在检索信息,关于“星辰大海”更具体的方向——B-743小世界,Z-09垃圾星,星核矿脉。
屏幕上飞速掠过关于星际联邦、帝国疆域、资源分布、流放制度、Z-09星环境参数(高辐射、低氧、极端温差、变异生物)、以及……关于“洛璃”这个身份的信息碎片。一级通缉犯,替罪羊,终身流放。
她的眼神没有丝毫波澜,仿佛看到的不是自己即将面临的绝境,而只是一份需要处理的普通资料。手指在光洁的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规律而冰冷的轻响。
“垃圾星…星核…”她低声自语,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对纯粹能量的漠然渴望。
与此同时,儿童房内,苏澈穿着柔软舒适的纯棉睡衣,躺在巨大的床上,怀里抱着一个崭新的、毛茸茸的太空船造型抱枕。他看着天花板上模拟出的柔和星空投影,小脸上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安心。
“星辰大海…”他小声重复着姐姐的话,大眼睛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姐姐好厉害…我也要变得厉害,以后保护姐姐!”小小的拳头在被子下悄悄握紧。
窗外的城市依旧喧嚣繁华,顶层套房内一片静谧。零号站在光脑前,身影挺拔而孤寂,像一把即将出鞘斩破星河的利刃。而苏澈,则在姐姐用十亿余额和绝对力量为他撑起的这片小小“星辰”下,安然入梦。对他而言,姐姐就是那片最辽阔、最安全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