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烛烧得旺,红蜡油子顺着鎏金烛台往下淌,积成一小滩,像凝固的血。沈璃鸢坐在铺满花生红枣的喜床上,凤冠压得脖子快断了,可她脊背挺得笔直,跟小时候在边关看父亲阅兵时一样。
殿里静得吓人,只有烛火偶尔发出"噼啪"一声轻响。外头传来丝竹声和笑闹声,是前殿还在摆宴,可这喜庆劲儿进不来这屋。沈璃鸢闻着满殿的香烛味儿混着点酒气,有点恶心,她抬手,指尖在袖袋里摩挲着那块狼牙护身符。
是爹给的,临走时塞她手里的。老人家战场上厮杀一辈子,手糙得跟树皮似的,当时捏着她手腕说:"鸢儿,镇国公府的女儿,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沈璃鸢嘴角扯了扯,欺负?谁能欺负得了她?她是镇国公府唯一的女儿,也是朝廷塞给太子的一块砖,哪儿需要往哪儿搬。这东宫太子妃的位置,不过是皇帝安抚镇国公兵权的玩意儿。
喜床上的花生硌得慌,她动了动。铜镜里映出个大红身影,凤冠霞帔,脸上浓妆像是唱戏的。沈璃鸢看着镜里那个人,觉得陌生得很。她记得自己十五岁那年,把窗棂上的人影拉长了。沈璃鸢抬眼望去,就看见一个熟悉的青灰色身影站在院里。是萧承宇。她未来的夫君,大胤朝的太子殿下。
可他没往这边瞧。他背对着寝殿,望着月亮,手里还拿着个酒壶,时不时喝一口。沈璃鸢顺着他的目光往远处瞅,就看见廊底下站着个小宫女,穿一身碧色宫装,捏着帕子,眼巴巴地望着萧承宇的背影。
是苏柔,萧承宇房里那个据说最贴心的宫女。
沈璃鸢心里一点波澜都没有,好像早就料到似的。她拿起旁边的喜秤,红木杆,溜金头,沉甸甸的。伺候的宫女都在外间候着,没人敢进来。她看了一眼门帘,又看了看那杆喜秤,突然笑了。
哪有新娘子自己掀盖头的?可她沈璃鸢,从来就不是什么讲究规矩的人。
她举起喜秤,钩子轻轻勾住盖头一角,手腕一抬,红盖头就这么轻飘飘地落了下来,搭在床沿上。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拖沓。空气里似乎都能听到那"簌簌"的布料摩擦声,在这寂静的殿里格外清楚。
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萧承宇晃悠着走进来,一身酒气差点把沈璃鸢熏个跟头。他穿着大红的
他看见沈璃鸢掀了眼里闪过点惊就在这时,殿门"吱呀"一声开了。萧承宇晃悠着走进来,一身酒气差点把沈璃鸢熏个跟头。他穿着大红的喜服,却没系腰带,头发也散着几缕,看着有点狼狈。
他看见沈璃鸢掀了盖头,愣了一下,眼里闪过点惊讶,随即又变成了漫不经心。"怎么自己掀了?"他声音有点哑,带着酒后的慵懒。
沈璃鸢没起身,就那么坐在床上看着他,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等不及了。"她淡淡地说,"太子殿下日理万机,我这新娘子,可不敢劳您大驾。"
萧承宇挑了挑眉,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一口灌下去。"镇国公府的女儿,果然不一样。"他语气里听不出是褒还是贬。
沈璃鸢慢慢从床上下来,身上的霞帔拖在地上,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她走到殿中央,弯腰捡起那块龙凤呈祥的喜帕。明晃晃的红色,绣着一对交颈鸳鸯,看着刺眼。
萧承宇放下茶杯,正准备说什么,就看见沈璃鸢抬手,然后一一"啪"一声,那块喜帕被她狠狠扔在了地上。
声音不大,却像个炸雷,在这静得可怕的殿里炸开。萧承宇脸上的漫不经心僵住了。地上的喜帕皱成一
"你干什么?"英承宝的声意冷包,对鸟鸟饭压付又丁自套7月箱又印マ。
"你干什么?"萧承宇的声音冷了下来。
沈璃鸢抬头看他,眼神里一点温度都没有。"太子殿下,"她开口,声音清楚得很,"本宫对这太子妃的位置,没兴趣。"
萧承宇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嗤笑一声:"怎么?镇国公府费尽心机把你送进宫,你说没兴趣?"
"那是他们的事。"沈璃鸢往前一步,直视着他的眼睛,"我沈璃鸢,从不做勉强自己的事。"她的目光太亮,带着一种萧承宇没见过的锐气,像是边关的刀,磨得锃亮。
"待你登基那天,"沈璃鸢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给我一纸废后诏。从此你做你的皇帝,我回我的边关,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萧承宇的脸彻底沉了下来。他死死盯着沈璃鸢,像是要把她看穿。"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废后?沈璃鸢,你以为这东宫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不然呢?"沈璃鸢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太子殿下心里有人,何必委屈自己?苏柔姑娘温温柔柔的,正合你意。我这将门之女,性子野,配不上内容包含敏咸词请修改后再试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