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清霜峰顶。
晨曦初露，山间雾气缭绕。
颜百黎盘膝而坐，青梧剑横放于膝前，七彩凤翎在晨光中流转着柔和的光晕。她双目微阖，周身灵力如溪流般缓缓运转，最终汇聚于丹田。
——今日，她要破境。
《椿汐剑诀》与《凤栖诀》的双重修炼，让她的灵力早已达到岁始境巅峰，只差临门一脚，便可踏入仲序境。
独孤恒芜静立一旁，白衣胜雪，眸光沉静。他没有出声指点，只是默默守护，仿佛一座亘古不变的冰山。
忽然，颜百黎周身灵力一滞，紧接着，一股澎湃的气息自她体内爆发！
“嗡——”
青梧剑发出清越的剑鸣，剑鞘上的七彩凤翎无风自动，绽放出耀眼的光芒。颜百黎的眉心浮现出一道青色印记，如嫩芽初绽，生机盎然。
——仲序境，成！
她缓缓睁开眼，眸中似有青芒流转，整个人气质都变得更加清灵。
“师父！”她欣喜地抬头，“我突破了！”
独孤恒芜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嗯。”
虽然只是一个字，但颜百黎却从中听出了赞许。她雀跃地跳起来，正要说什么，忽然脚下一软——
一只有力的手臂稳稳扶住了她。
“灵力未稳。”独孤恒芜的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切，“坐下调息。”
颜百黎乖乖盘膝而坐，却忍不住小声嘀咕：“师父，您就不能多夸我两句嘛……”
独孤恒芜垂眸看她，忽然抬手——
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不错。”
颜百黎呆住了。
——这是师父第二次揉她的头！
她仰起脸，笑得眉眼弯弯：“师父，我是不是天元山最快突破仲序境的弟子？”
独孤恒芜：“……”
“是不是嘛~”她拽了拽他的袖子。
“不是。”
“啊？”颜百黎垮下脸，“那是谁？”
独孤恒芜别过脸去：“……我。”
颜百黎：“……”
她突然想起师父十二岁就自断情丝的壮举，顿时蔫了：“好吧，比不过您……”
独孤恒芜看着她耷拉下来的脑袋，沉默片刻，忽然道：“第二快。”
颜百黎猛地抬头：“真的？”
“嗯。”
她顿时又活了过来，眼睛亮得惊人：“那也很厉害啦！”
山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袍。颜百黎看着师父在晨光中的侧脸，忽然觉得，这座冰山似乎真的在一点点融化。
而她，会一直陪在他身边，见证这个过程。
清霜峰上，晨练结束。
颜百黎收剑而立，额间沁出细密的汗珠。
自从突破仲序境后，她的剑法愈发纯熟，《椿汐剑诀》已至第五重熟练，《凤栖诀》也摸到了门槛。
她转头看向一旁静立的独孤恒芜，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师父，听说三个月后就是门内大比了？”
独孤恒芜淡淡“嗯”了一声。
“那……我能参加吗？”她眼睛亮亮的，带着期待。
独孤恒芜侧眸看她：“你想参加？”
“想！”颜百黎重重点头，“我想看看自己现在的实力。”
独孤恒芜沉默片刻，道：“门内大比分三组——新弟子组、内门弟子组、精英弟子组。各长老首徒不参与比试。”
颜百黎眨了眨眼：“那钟师叔、殷师叔她们都不参加？”
“嗯。”独孤恒芜点头，“钟茉函钟境、莫妍雨流火境，夜莺颂、祁欢、殷悦皆为百钟境，不在比试之列。”
颜百黎松了口气——还好不用跟那些怪物打。
“你入仲序境不久，”独孤恒芜继续道，“可参加新弟子组。”
“新弟子组都是什么境界呀？”
“岁始境至春阑境。”
颜百黎眼睛一亮：“那我有机会赢！”
独孤恒芜看着她跃跃欲试的模样，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莫轻敌。”
“知道啦！”她笑嘻嘻地凑近，“师父，您当年参加大比时，是不是把所有人都打趴下了？”
独孤恒芜：“……”
他转身欲走，颜百黎连忙拽住他的袖子：“说说嘛~”
“……十招。”
“什么十招？”
“击败所有对手。”
颜百黎：“……”
不愧是师父。
她正想再问些细节，忽然听见山下传来一阵喧哗声。
“小百黎！”殷悦的声音由远及近，“听说你要参加大比？”
只见殷悦一袭粉裙，发间蝴蝶钗振翅欲飞，眨眼间就落在了峰顶。她身后还跟着一袭紫衣的钟茉和蓝裙的莫妍雨。
“颜贤侄。”莫妍雨微微颔首，气质清冷如霜。
“百黎见过各位师叔！”颜百黎连忙行礼。
钟茉笑眯眯地捏了捏她的脸：“小家伙有志气！不过新弟子组可有不少狠角色，要不要师叔给你特训？”
殷悦也凑过来：“我也可以帮忙！灵药园有不少增强灵力的丹药……”
“胡闹。”独孤恒芜冷声打断，“修行需脚踏实地。”
三人顿时噤声。
颜百黎忍俊不禁——师父在天元山的威严果然无人能敌。
“不过……”独孤恒芜忽然话锋一转，“切磋无妨。”
钟茉眼睛一亮：“师兄放心！我们一定好好‘指点’小百黎！”
颜百黎：“……”
她怎么有种不祥的预感？
接下来的日子，颜百黎开始了地狱般的特训。
早晨跟独孤恒芜练《椿汐剑诀》，下午被钟茉拉着实战对抗，晚上还要接受莫妍雨的寒气淬体。殷悦则时不时送来各种丹药，美其名曰“补充体力”。
一个月后，颜百黎瘫在青竹苑的床上，连手指都不想动。
“累死了……”她哀叹。
忽然，窗外传来“叩叩”两声。
颜百黎勉强爬起来开窗，只见一只纸鹤悬浮在空中，嘴里叼着一封信笺。
她接过打开，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明日辰时，剑阁擂台，检验成果。”
落款是凌厉如剑的字迹——独孤恒芜。
颜百黎一个激灵坐直了身体。
——师父要亲自检验她的实力？
她握紧拳头，眼中燃起斗志。
这一次，她一定要让师父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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