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百黎眨了眨眼，好奇地问：“师父，天元山怎么会有彩凤？”
独孤恒芜脚步未停，声音依旧清冷：“天元山灵气充沛，奇珍异兽众多，彩凤不过是其中之一。”
他顿了顿，难得主动解释：“剑阁后山的古梧树已有万年树龄，是凤凰最喜爱的栖息之地。”
颜百黎听得入神，眼睛亮晶晶的：“那我可以去看吗？”
独孤恒芜侧眸看她一眼：“可以。”
他忽然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远处的云海上：“你平日修炼太急，容易伤身。”
“……”颜百黎心虚地低下头。
“天元山三十六峰，各有玄妙。”独孤恒芜淡淡道，“多走走，对修行有益。”
颜百黎惊讶地抬头——师父这是在……关心她？
“是！”她绽开笑容，像得了糖的孩子，“我一定好好逛！”
独孤恒芜“嗯”了一声，转身继续向峰顶走去。
五日后，剑阁后山。
颜百黎小心翼翼地穿过竹林，生怕惊扰了传说中的彩凤。
古梧树比她想象的还要壮观——树干粗得十人合抱都围不住，树冠如华盖般遮天蔽日，枝叶间隐约有七彩流光闪烁。
她屏住呼吸，仰头望去。
忽然，一片彩羽从树顶飘落。
紧接着，一声清越的凤鸣响彻云霄！
颜百黎睁大眼睛，只见一只通体绚丽的彩凤从树冠中飞出，羽翼展开时如朝霞漫天，尾羽拖曳着七彩流光，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它绕着古梧树盘旋三圈，最后竟落在了颜百黎面前！
“你……”颜百黎紧张得手心冒汗，“你好？”
彩凤歪头看她，金色的眼睛如宝石般剔透。忽然，它轻鸣一声，羽翼轻展——
一片彩羽飘落在颜百黎掌心，化作一枚七彩翎羽。
“给我的？”她受宠若惊。
彩凤点点头，突然振翅飞起，在她头顶盘旋一圈后，又回到了树冠中。
颜百黎捧着翎羽，心跳如鼓。她忽然想起《凤栖诀》中的一句话——
“凤择明主，羽赠有缘。”
难道……
她正出神，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看来它很喜欢你。”
颜百黎猛地回头，只见独孤恒芜不知何时站在不远处，白衣胜雪，眸光清浅。
“师父！”她惊喜地跑过去，献宝似的举起翎羽，“您看！”
独孤恒芜垂眸看了一眼：“七彩凤翎，可遇不可求。”
彩凤突然对着独孤恒芜发出一声不满的鸣叫，金色的眼睛里闪烁着警惕的光芒。它张开绚丽的羽翼，做出防御的姿态，显然对这位白衣剑修并不友好。
颜百黎惊讶地眨了眨眼：“师父，它这是……？”
独孤恒芜罕见地露出一丝窘迫，轻咳一声：“幼时……常来拔它的尾羽。”
“啊？”颜百黎瞪大眼睛，随即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从未见过师父这般心虚的模样，那尴尬地摸着鼻子的动作，简直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少年。
“师父您竟然……”她笑得肩膀直抖，“拔凤凰的羽毛？”
独孤恒芜别过脸去，耳尖微红：“炼剑所需。”
彩凤又发出一声抗议的鸣叫，似乎在控诉当年的“暴行”。
颜百黎强忍笑意，轻轻抚摸着手中的七彩翎羽，忽然灵机一动。她解下腰间的青梧剑，小心翼翼地将彩羽系在剑鞘上。七彩流光与碧绿的剑鞘相映生辉，煞是好看。
“这样就好啦！”她举起长剑，对着阳光欣赏，“师父您看，多漂亮！”
独孤恒芜的目光落在剑鞘上，又移向少女明媚的笑颜，冷峻的眉眼不自觉地柔和了几分。
彩凤见状，歪着头打量了一会儿，终于收起敌意，发出一声悦耳的鸣叫，算是认可了这个安排。它优雅地展开羽翼，绕着二人飞了一圈，最后落回古梧树上。
“它原谅您啦，师父。”颜百黎调皮地眨眨眼。
独孤恒芜轻哼一声，转身欲走，却被颜百黎拉住了衣袖。
“师父，您小时候……”她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还做过什么有趣的事呀？”
山风拂过，吹起独孤恒芜如墨的长发。他沉默片刻，忽然抬手——
轻轻弹了下颜百黎的额头。
“练剑。”
颜百黎捂着额头，却笑得更加灿烂。她知道，这座冰山正在一点点融化，而她，有幸见证这个过程。
七彩凤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仿佛预示着一段崭新的缘分。
“师父，”她突然想起什么，“您说天元山还有其他奇珍异兽？”
“嗯。”
“那……”她眼睛亮晶晶的，“您能带我去看看吗？”
独孤恒芜沉默片刻，就在颜百黎以为会被拒绝时，他忽然转身：“跟上。”
颜百黎呆了一瞬，随即欢天喜地地追了上去。
这一日，独孤恒芜破天荒地带着颜百黎逛了大半个天元山。
他们去了灵泉峰看白泽饮水，去了星落崖观仙鹤起舞，甚至还去了最神秘的禁地边缘——那里有只通体雪白的九尾狐，见到独孤恒芜时竟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衣角。
颜百黎看得目瞪口呆：“师父，它认识您？”
独孤恒芜轻抚白狐的头：“它是冷师叔的灵宠。”
颜百黎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师父的了解实在太少了。
回清霜峰的路上，她鼓起勇气问：“师父，您小时候……经常来这些地方吗？”
独孤恒芜脚步微顿：“嗯。”
“一个人？”
“……嗯。”
颜百黎心头微酸。她想象着小小的师父独自穿行在山间的样子，忽然很想回到过去，陪在他身边。
“以后……”她小声说，“我可以陪您一起来吗？”
山风拂过，吹起两人的衣袍。
许久，独孤恒芜轻轻“嗯”了一声。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