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暗夜里的星光

第三章 暗夜里的星光

自从Jennie得知家中变故后，首尔的雨似乎也跟着她的心情下个不停。清晨五点的闹钟依旧准时响起，Lisa在黑暗中摸索着坐起身，习惯性地看向Jennie的床铺。往常那个会笑着调侃她赖床的身影，此刻只是蜷缩成小小的一团，被单下的轮廓一动不动，唯有偶尔传来的压抑抽气声，泄露了少女深埋的脆弱。

Lisa轻手轻脚地下床，生怕惊醒了Jennie。她摸黑从柜子里取出冰袋，又在小桌板上摆好退烧药和温水，这些天她早已把照顾Jennie的流程烂熟于心。晨光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洒进来，在Jennie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光影，Lisa看着她眼下青黑的阴影，心口像是被攥紧般发疼。

练习室里，曾经活力四射的舞蹈课变得压抑沉闷。Jennie机械地重复着动作，往日如丝绸般流畅的wave变得生硬，发梢甩出的弧度也失去了灵魂。当她第三次踩错节拍，舞蹈老师朴民秀的教鞭重重砸在地板上：“Jennie！你是在跳老年迪斯科吗？”尖锐的批评让整个练习室陷入死寂，其他练习生投来的目光像细小的芒刺，扎得Lisa眼眶发烫。

休息时，Lisa发现Jennie独自躲在更衣室角落。少女抱着膝盖蜷缩在储物柜旁，手机屏幕的冷光照亮她通红的眼眶，屏幕上显示着十几条未读消息，来自备注“爸爸”的对话框停留在三天前：“妮，别让家人失望。”Lisa蹲下身，轻轻将Jennie颤抖的手握住，触到她掌心因为过度练舞磨出的硬茧，那些曾经骄傲的勋章，此刻却显得格外刺眼。

“我们逃去汉江吧。”Lisa突然说。Jennie抬起头，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像受惊的小鹿般迷茫。半小时后，两人偷偷翻过练习室的后墙，踩着积水狂奔在首尔街头。汉江的风裹挟着潮湿的水汽扑面而来，Jennie的长发被吹得凌乱，Lisa却突然张开双臂，在江边的空地上跳起了即兴舞蹈。

“笨蛋！你在干嘛！”Jennie破涕为笑，声音却带着鼻音。

“跳给星星看！”Lisa边跳边喊，雨水混着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它们说，最亮的星星都是在黑夜里拼命发光的！”她跑到Jennie面前，握住她冰凉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你听，我的心跳和你的是同一种节奏。”

这句话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Jennie突然扑进Lisa怀里，滚烫的泪水浸透了她的衣领：“我好怕...怕再也跳不动了...”Lisa紧紧抱着她，感受着怀里人剧烈的颤抖，目光坚定地望向对岸璀璨的灯火：“那就让我成为你的双腿，我们一起跳到世界尽头。”

转机出现在某个暴雨倾盆的深夜。Lisa被雷声惊醒，发现Jennie的床铺空着。她打着伞冲进雨幕，在练习室的落地窗前，看到Jennie浑身湿透，却仍在反复练习着最难的地板动作。雨水顺着她的发梢滴落，在地板上汇成小小的水洼，而她眼中燃烧的火焰，比任何时候都炽热。

“你疯了？！”Lisa冲进练习室，伞骨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Jennie转过头，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我想通了...与其被恐惧困住，不如用舞蹈打破它。”她拉起Lisa的手按在音响开关上，“陪我跳最后一支舞，好吗？”

音乐响起的瞬间，两个身影在暴雨冲刷的玻璃窗前舞动。Lisa看着Jennie眼中重新燃起的光芒，突然想起初见那天，那个在阳光下伸出手的女孩。此刻，她们的汗水与雨水交融，每一个动作都带着破茧重生的力量。当最后一个节拍落下，Jennie突然吻上Lisa的额头：“谢谢你，把我的星光找回来了。”

出道考核那天，后台的化妆间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Lisa看着镜子里的Jennie，她正在仔细调整耳饰，指尖却微微发抖。“还记得汉江的星星吗？”Lisa将冰凉的手贴在Jennie后颈，“它们都在等我们发光。”Jennie转头笑了，梨涡里盛满自信：“这次换我牵着你。”

舞台灯光亮起的刹那，Lisa感受到Jennie的手紧紧扣住自己。音乐如潮水般涌来，她们的舞蹈不再是简单的动作叠加，而是两个灵魂的共振。当Jennie完成那个曾让她崩溃的高难度wave，Lisa配合着甩出完美的旋转，发丝在空中划出的弧度与Jennie的动作严丝合缝。台下的评委们放下手中的评分表，观众席的惊呼声浪一波高过一波。

表演结束的瞬间，Jennie突然摘下耳麦，在全场寂静中对着话筒说：“这支舞，献给我最重要的人。”她转身望向Lisa，眼中闪烁的泪光比舞台的追光灯更耀眼，“是你让我知道，最黑暗的夜，也会有双愿意为我摘星的手。”

首尔的夜空下，两个身影在庆功宴的露台上相拥。远处的汉江波光粼粼，倒映着城市的灯火，如同她们即将展开的璀璨未来。Lisa靠在Jennie肩头，听着她有力的心跳，突然觉得，那些流过的泪、受过的伤，都不过是为了此刻的星光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