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交错的轨迹

第二章 交错的轨迹正文开始

清晨五点的闹钟如尖锐的蜂鸣，刺破宿舍浓稠的黑暗。Lisa在混沌中摸索手机，指腹触到屏幕边缘的贴纸——那是Jennie上周硬塞给她的卡通小象贴纸。屏幕亮起的瞬间，冷白光照亮枕边那张折痕累累的纸条，"致我的战友"几个字被反复摩挲得微微发毛。她刚想翻身，膝盖传来的刺痛如电流窜过神经，昨夜练习时撕裂的伤口在绷带下隐隐作痛。

"又在偷看我的字？"上铺突然传来窸窣响动，Jennie探出半个身子，睡眼惺忪的模样带着几分慵懒。她的黑发乱得像团乌云，发尾还翘着睡觉时压出的弧度，"早说了医务室的绷带得换。"话音未落，一个裹着毛巾的冰袋"咚"地砸在Lisa枕边，"敷二十分钟，我去泡美式。"

洗漱间蒸腾的水雾里，Lisa盯着镜中肿胀的膝盖出神。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紫红色，消毒水的味道混着潮湿的空气，让她想起曼谷雨季里发霉的墙角。突然，磨砂玻璃外传来敲门声，Jennie晃着医药箱探进头："让专业人士来。"她穿着印满小熊的睡衣，赤脚踩在瓷砖上，发间还沾着昨夜没梳开的毛球。

碘伏棉签触到伤口的瞬间，Lisa疼得倒抽冷气。Jennie的指尖却稳如磐石，另一只手轻轻按住她颤抖的膝盖："忍着点，护士长教过我蝴蝶包扎法。"绷带在她指间翻飞，像灵巧的银蛇缠绕，"上次智秀姐扭到脚踝，就是我处理的。"说话间，一缕垂落的发丝扫过Lisa的小腿，带着淡淡的橙花香。

晨光斜斜切进练习室时，Jennie正在镜前反复打磨新编舞。黑色紧身衣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每一个wave都像融化的巧克力般丝滑。当副歌的鼓点响起，她突然转身伸手，腕间的银链划出冷冽的弧光："来，试试同步率。"相触的掌心带着薄汗，Lisa能清晰感受到Jennie指尖的老茧——那是多年练舞留下的勋章。

"重心再压低十公分。"Jennie的声音混着喘息，贴在她耳边指导。温热的呼吸拂过脖颈，Lisa的后颈瞬间泛起细密的战栗。突然，她的帆布鞋踩到地板上的水渍，身体不受控地向后仰去。千钧一发之际，Jennie的手臂如铁钳般环住她的腰，两人轰然倒地的声响惊动了整个练习室。

"没事吧？"Jennie撑在她上方，发梢滴下的汗珠落在Lisa锁骨处。少女的杏眼睁得浑圆，睫毛上还凝着未干的水珠，呼吸交织间，Lisa闻到她唇间残留的草莓牛奶味。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口哨声，Jennie却突然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尖："笨蛋，下次记得看路。"

午休时分，Lisa缩在练习室角落啃饭团，目光却黏在人群中央的Jennie身上。扎高马尾的练习生拿着奶茶笑盈盈靠近，指甲上闪亮的水钻晃得人眼疼。Jennie礼貌的微笑瞬间冷下来，侧身避开时，卫衣下摆扬起一道凌厉的弧度。当对方试图拉住她手腕，Lisa攥紧饭团的手关节发白，却见Jennie反手甩开，语气像淬了冰："我说过不喝。"

"吃醋啦？"带着体温的奶茶突然塞进Lisa手里，Jennie咬着自己饭团在她身边坐下，发间沾着片不知哪来的花瓣，"下周带你去弘大那家烤肉店，我偷偷存了三个月零花钱。"她突然伸手，指尖擦过Lisa嘴角："米粒。"这个动作让Lisa的心跳漏了半拍，而Jennie已经若无其事地说起新学的舞蹈技巧。

深夜的宿舍被月光染成银蓝色，Lisa在翻身时听见压抑的啜泣声。上铺传来布料摩擦的窸窣响动，她借着手机微弱的光，看见Jennie蜷缩成小小的一团，手机屏幕映出她通红的眼眶。Lisa轻手轻脚爬上梯子，毛毯下的身体紧绷得像根弦。

"爸爸的公司...要破产了。"Jennie的声音破碎得像摔在地上的玻璃，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们说我必须回家..."滚烫的泪水砸在Lisa手腕，她突然想起初见时那个在阳光下跳舞的耀眼女孩，此刻却脆弱得让人心疼。

Lisa紧紧搂住颤抖的身躯，下巴抵在Jennie发顶："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她的声音混着窗外的车水马龙，坚定得如同山岩，"等我们开世界巡演那天，要让所有看不起我们的人都闭嘴。"怀里的人渐渐放松下来，呼吸扫过她的锁骨，带着咸涩的温度。月光爬上她们交叠的影子，在地板上绘出两颗相依的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