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渐浓,锦觅与润玉踏着最后一缕霞光回到璇玑宫。殿内烛火早已燃起,暖黄光晕将鲛绡纱帐染成蜜糖色。锦觅刚要迈步,忽然被润玉打横抱起,惊得她搂住他脖颈,耳尖泛起绯红:“仙上这是做什么?”
“方才在花界跑了整日,莫要累着了我们的小花神。”润玉眉眼含笑,龙尾不经意间扫过门框,鎏金风铃叮咚作响,竟奏出段轻快的曲调。榻上不知何时铺满了夜昙花瓣,月光透过天窗洒落,将粉色花毯映得流光溢彩。
锦觅指尖捻起片花瓣,忽然狡黠一笑:“仙上既怕我累着,不如为我跳支舞?就像你在天界生辰宴上,踏着星河而舞的模样。”她仰头望着润玉,眸光比夜昙还要璀璨。
润玉微微一怔,忆起往昔孤寂岁月里那支舞,如今怀中却有了温暖的倚靠。他轻轻放下锦觅,广袖翻飞间,璇玑宫穹顶突然化作浩瀚星河,万千星辰顺着他指尖流转,在地面铺就银河。玉色衣袂裹挟着龙涎香掠过花瓣,他旋身时银发飞扬,竟真如谪仙踏月而来。
锦觅看得入神,不自觉跟着节拍哼唱。歌声清越空灵,与星河韵律相和,那些夜昙花瓣竟离榻而起,绕着两人翩跹起舞。一曲终了,润玉揽住她腰肢,额头相抵,气息交织:“觅儿想听,日后每日都为你舞。”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砰”的声响。魇兽顶着圆滚滚的肚子撞进来,嘴里还叼着个油纸包,尾巴摇得像把蓬松的扇子。锦觅蹲下身子,从油纸包里取出块桂花糕:“原来你这小馋兽是去偷吃点心了!”
润玉无奈摇头,指尖点了点魇兽的鼻尖:“定是又去月下仙人那里讨吃的了。”话虽如此,却还是摸出颗灵果喂给它。魇兽满足地打了个饱嗝,化作流光钻进锦觅怀中,毛茸茸的脑袋直往她心口蹭。
突然,璇玑宫的结界泛起涟漪。润玉神色一凛,将锦觅护在身后,掌心腾起灵力。只见一道流光冲破夜幕,却是旭凤抱着个襁褓跌落在庭院中。小婴儿的啼哭清脆响亮,惊飞了满院夜枭。
“润玉!锦觅!”旭凤发丝凌乱,战甲染血,怀中婴儿却被护得好好的,“魔界逆党突袭,穗禾拼死护下这孩子……”他话音未落,便体力不支单膝跪地。
锦觅急忙上前扶住他,望着襁褓中皱巴巴的小脸,眼底泛起泪光:“这是……穗禾姐姐的孩子?”她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小家伙突然不哭了,肉乎乎的小手抓住她的一缕发丝。
润玉眉头紧锁,龙纹在额间若隐若现:“先安置好旭凤与孩子。”他袖中飞出玉床,将旭凤轻轻托起送入偏殿,又命人取来疗伤圣药。锦觅则抱着孩子坐在暖阁里,哼着摇篮曲轻轻摇晃。
“觅儿不怕血腥气?”润玉处理完旭凤的伤势,见她正用灵力温着奶瓶,不由问道。
锦觅摇头,目光温柔地看着婴儿:“这孩子生下来便没了母亲,往后我们便是他的亲人。”她将喂完奶的孩子递给润玉,“仙上抱抱看,小家伙可乖了。”
润玉有些僵硬地接过孩子,修长手指悬在半空,生怕弄疼了这个脆弱的小生命。婴儿却突然咧开没牙的小嘴笑了,口水沾湿了他的衣袖。锦觅笑得直不起腰:“原来威风凛凛的天帝陛下,也有手足无措的时候。”
夜深了,婴儿在锦觅怀中沉沉睡去。润玉揽着妻儿,望着窗外星河喃喃道:“往后,璇玑宫便是你的家。”他低头亲吻锦觅发顶,又轻轻触碰婴儿的小脚丫,龙尾不自觉地在身后轻轻摆动。
月光透过窗棂,为这温馨的一幕镀上银边。魇兽蜷在脚边打呼,锦觅靠在润玉肩头,听着他沉稳的心跳:“仙上,有你在,真好。”
润玉将两人搂得更紧,掌心传来妻儿的温度,驱散了所有阴霾:“觅儿,我们的家,会越来越热闹的。”窗外,星河依旧璀璨,而这一晚的璇玑宫,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