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我录音了

姜小帅本打算准时赴约，可急诊手术又耽误了他的时间，等他第二日给郭城宇打去电话想解释缘由时，郭城宇电话却一直忙音

等郭城宇给他回电话时已经是九天后。

手机震动时，姜小帅刚结束一台急诊手术。

他摘下手套，看到郭城宇的名字在屏幕上跳动

"姜医生，现在有空吗？"电话那头的声音有些沙哑，像是很久没好好休息。

姜小帅靠在储物柜上，手术后的疲惫突然变得沉重："什么事？"

"能来天台一趟吗？就现在。"郭城宇顿了顿，"求你。"

这声"求"让姜小帅心头一颤。郭城宇从来不用这种语气说话。

黄昏的天台洒满金色阳光，姜小帅推开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愣在原地——原本空旷的水泥地上摆满了向日葵，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像一片金色的海洋。

花海中央，郭城宇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裤，没有往日的精致领带，袖口随意地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你..."姜小帅站在门口，不敢向前。

郭城宇向他走来，手里拿着一个听诊器——是姜小帅平时用的那款，不知何时被他"借"走了。

"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里聊天吗？"郭城宇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那天你告诉我，当医生最大的成就感不是救活多少人，而是让每个生命都被认真对待。"

姜小帅喉结滚动，没有说话。那晚他们分享了两盒凉掉的馄饨，聊到东方既白。

郭城宇向前一步，近到姜小帅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这几天，我去了三个城市，见了十二个投资人，推掉了两个并购案。"

他苦笑一声，"我以为工作能让我不想你，结果每个手术灯都像你的眼睛。"

夕阳为郭城宇的侧脸镀上金边，姜小帅注意到他眼下的青黑比往日更重。

"小帅，"郭城宇突然将听诊器的一端贴在姜小帅心口，另一端戴在自己耳朵上，"让我听听你的心。"

姜小帅僵在原地，感受着冰凉的听诊器金属头隔着布料贴在胸前。

郭城宇闭上眼睛，浓密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专注得像个正在诊断的医生。

"每分钟118次。"郭城宇睁开眼，声音低沉，"比正常值高很多。"

"这是医用听诊器，不是..."姜小帅想后退，却被郭城宇揽住腰。

"我知道我们生活在不同世界。"郭城宇打断他，手指轻轻摩挲听诊器的胶管，"你救人的时候，我可能在计算投资回报率；你值夜班吃泡面时，我大概在品鉴五位数的红酒。"

姜小帅胸口发紧，这正是他一直以来最深的顾虑。

"但正是这样，我才需要你。"

郭城宇将听诊器摘下，轻轻挂在姜小帅脖子上，"你让我看到金钱之外的价值，让我明白生命不能只用数字衡量。"

远处城市华灯初上，郭城宇的眼睛映着万家灯火："姜小帅，我从来不知道害怕失去一个人是什么感觉，直到遇见你。"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姜小帅心底某个紧锁的盒子。他眼眶发热，视线变得模糊。

"别哭。"郭城宇拇指擦过他的眼角，"我只想问一个问题——"

"你问。"姜小帅声音哽咽。

郭城宇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绒盒。

打开时，里面不是戒指，而是一枚铂金听诊器造型的胸针，在夕阳下闪着温暖的光。

"你愿意让这个不懂医学的商人，学习用你的方式看待生命吗？"

姜小帅的眼泪终于落下。

这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种告白——没有鲜花攻势，没有盛大场面，只有一个疲惫的男人，带着满眼赤诚，在他最熟悉的地方，用最"姜小帅"的方式表达爱意。

"你的答案..."郭城宇声音发颤，这是姜小帅第一次听到他如此不确定，"可以用行动表示吗？"

姜小帅抓住他的衬衫前襟，踮起脚尖，吻住了那双总是说出让他心跳加速的话的唇。

郭城宇愣了一秒，随即收紧手臂，将这个吻加深。

夕阳沉入城市天际线，天台的向日葵在晚风中轻轻摇曳，见证着两个终于不再错过彼此的灵魂。

当姜小帅终于喘着气退开时，郭城宇额头抵着他的额头，轻声说："我录音了。"

"什么？"

"你的心跳。"郭城宇笑着指了指听诊器，"证据确凿，你爱我。"

姜小帅红着脸锤了他一下，却被拉入更紧的拥抱。

在这个满是向日葵的天台，在听诊器与心跳声交织的黄昏，他终于相信，有些爱，可以跨越所有藩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