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秋然和闻一笑因为是志愿者的身份所以被安排在最前排坐着，司徒秋然手里拿着荧光棒笑容灿烂地挥舞着。
舞台上的键盘手须书远目光时不时地看向她，他忍不住在心里疑惑。
太像了！真的太像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长得那么相似的两个人呢？
司徒秋然的眼睛从头到尾都紧紧锁定在钟渊的身上，他认真唱歌弹吉他的样子简直帅到没朋友。
闻一笑拿出手机录视频，明明喜欢的人就近在咫尺。但她的脑子却忍不住在想小唐现在怎么样了？
演出结束后闻一笑连忙把录好的视频发给小唐，然后就拉着司徒秋然往后台走。
唐瑞升在更衣室门口等着闻一笑的到来，但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
司徒秋然一心想去找钟渊，于是就和闻一笑两个人分开行动了。
闻一笑在去更衣室的路上碰巧看见一个打扮成无脸男的人，她以为是小唐就追了上去。追了很久才发现音乐会附近举办了一场千与千寻漫画角色扮演的活动。
活动现场里有很多很多个无脸男，闻一笑整个人都懵了。因为她没有见过面具下的小唐，所以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闻一笑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小唐并且配文：音乐会附近有一场角色扮演的活动，我看见了好多个你。
更衣室的唐瑞升收到短信后连忙跑了出去。
闻一笑好奇地在人群中穿梭，看着他们扮演着动漫中的人物。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突然一个戴着无脸男面具的人朝闻一笑伸出手，她看着他愣了愣然后鬼使神差地就把手放了上去。
闻一笑跟着他的脚步在热闹的活动中跳起了双人舞，面具下的唐瑞升紧紧攥着她的手。
司徒秋然拿着做好的三明治在后台找到正在卸妆的钟渊，她轻轻敲了敲门：“不好意思打扰了，请问我可以进来吗？”
钟渊抬头看见是下午那个和自己告白的粉丝后礼貌性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一会儿还有工作，请问你有什么事情吗？”
除了工作需要私下的时间里钟渊并不喜欢和粉丝有过多的接触，因为那让他觉得自己还在工作中。
司徒秋然准备抬脚迈进去的动作停了下来，她尴尬地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钟渊。
“那个，我自己做了一些三明治，想拿给你尝尝。”
钟渊起身走到门口微笑着接过司徒秋然手里的三明治，轻声说了句：“谢谢。”
见司徒秋然没有离开的意思，钟渊又开口问：“司徒小姐还有事情吗？”
司徒秋然连忙摇头：“没，没有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转身离开，但心情却很失落。钟渊明明收下了自己的三明治，但司徒秋然却还是感觉很难过。因为钟渊太温柔了，温柔地给人一种很强烈的疏远感。
钟渊打开饭盒从里面拿出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大口，意料之外的很好吃。
贾子彦走进来看了看：“你在哪儿买的三明治？看起来不错。”
“不是买的，粉丝送的。”
“奇怪，你不是从来不收粉丝的礼物吗？”
钟渊沉默了，因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收。但是等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收下了。
贾子彦看着三明治垂涎欲滴：“我能尝尝吗？”
钟渊点点头从饭盒里拿出一块递给他，这时须书远也走了进来。三个人就这样坐在一起吃起了三明治。
“我们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分同一块东西吃了，还记得以前刚组乐队的时候。我们四个窝在又破又小的出租房里，煮一锅泡面还要加上面条分着吃。”贾子彦突然感慨起来。
钟渊被贾子彦的话拉回到过去，他也想起刚组乐队那年，他们四个人都很穷身上没有多少钱。
四个人背着吉他在火车站门口凑了四张去往北京的火车票钱，他们带着行李坐上通往梦想的火车。
电视上都说北京的机会很多，但他们却忘了那些机会都是给已经提前预订好的人准备的。
钟渊刚到北京就被这座城市的美丽所吸引，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古老的胡同里，给青石板路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
胡同里弥漫着老北京独有的烟火气，街边的早餐摊热气腾腾，摊主大声吆喝着：“刚出锅的豆汁儿，焦圈儿嘞！”
几个大爷大妈坐在小马扎上，边吃边聊，浓浓的京腔在空气中回荡。路过一家理发店，老旧的转灯还在慢悠悠地旋转着，门口的老爷子正眯着眼晒太阳。
钟渊不禁放慢了脚步，深深吸了一口气。公园里，湖水波光粼粼，岸边的垂柳随风摇曳。
老人们在湖边悠闲地散步，孩子们在草地上嬉笑玩耍，放风筝。远处的亭子里，有人在拉着二胡，悠扬的琴声在空气中飘荡。
北京的这一切都让钟渊感觉他们乐队的未来充满了希望。
但刚落地北京没多久他们就面临一个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解决他们四个人吃穿住行的问题。
因为二十九岁的钟渊是他们四个中年纪最大的一个，所以自然而然就承担起了照顾他们的责任。
四个人拎着行李行走在这座陌生却又灯火通明的城市，年纪最小的唐瑞升看着玻璃窗里一块标价三十元的蛋糕垂涎欲滴。
须书远面无表情捂住他的眼睛然后残忍地把他拉走，钟渊也看出了几人舟车劳顿的疲惫。就当他考虑该怎么度过今晚的时候，巷子墙上面贴的一张海报吸引了他的注意。
那是一个酒吧在招驻唱的招聘信息，他开心地揭下海报然后带着乐队的成员找到了那个酒吧。
一开始酒吧老板看见他们四个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抱有疑惑，直到钟渊抱着吉他在现场弹唱起来。
“行吧，那你们试试看吧！”
那是晚风景乐队成立以来的第二次演出，那天晚上他们的演出费用是五百元。四个人的心情都无比激动，拿着五百块演出费在肯德基里庆祝……
一直沉默的须书远也缓缓开口：“还记得我们拿到的第一笔演出费吗？”
“当然记得。”
钟渊和贾子彦齐声回答。
钟渊突然想起当时差点饿到低血糖晕倒的唐瑞升，他竟然在肯德基店里一次性吃了五个大的汉堡包。最好笑的是那天以后的一个月里，他都不敢再碰汉堡包。
“现在想想那段时光虽然很难，但却很快乐。也许是少年心气还在，胆大包天的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去尝试。”钟渊也忍不住感慨道。
贾子彦点头：“是啊！我们四个以北京为起点，就带着一把吉他就敢到处演出。”
“可是现在乐队好不容易好起来了，可我却觉得力不从心。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了年纪的原因。”钟渊脸上露出疲惫的表情。
贾子彦突然笑得不怀好意：“我看你是因为单身太久，所以心里太空虚了。我说你们三个都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也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情了。我跟你们说，和爱的人组成一个家庭的感觉真的很好，她会让你的心里有了牵挂和羁绊。人就不会感觉是在飘着，而是脚踏实地地活着。”
贾子彦是乐队里面唯一一个已经结婚并且生了一个女儿的人。
钟渊白了贾子彦一眼：“你以为谁都像你那么幸运的啊！去医院买个感冒药还能遇见喜欢的人，而且你们竟然还是两情相悦，真是太离谱了！”
“嘿嘿！你们就是嫉妒我。”
须远书看贾子彦贱兮兮的样子，也忍不住把擦完嘴的纸团丢在他身上。
角色扮演的活动上唐瑞升握着闻一笑的手跳完了一支舞，可闻一笑越看他越觉得眼熟。
“请问，我能揭开你的面具吗？”
唐瑞升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闻一笑慢慢伸出手，再触碰到面具的那一刻人群突然躁动。唐瑞升伸出手要去拉她但却被人海带着往外走，就这样他们两个人被迫走散。
闻一笑准备再进去的时候却被赶来的司徒秋然拉住。
“笑笑，你要去哪儿？”
闻一笑回头看了眼已经散场的活动现场，然后对着司徒秋然笑了笑：“没事。”
“哦！对了，唐唐现在应该还在更衣室里面吧？”
闻一笑突然想起来，今天是要去找唐瑞升要签名照的。
司徒秋然摇头：“我刚才给钟渊送三明治的时候，发现唐瑞升不在更衣室里面。”
“给钟渊送三明治？司徒秋然 你很不对劲哦！”闻一笑一脸八卦的表情。
司徒秋然脸颊微微泛红丝毫不避讳，大声地对闻一笑说：“我喜欢钟渊，不是粉丝对偶像的那种喜欢，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闻一笑的脸色一下子变了：“可是……钟渊是艺人啊！虽然他现在年纪到了公司也允许他结婚生子，但是他有那么多粉丝。那些粉丝里有貌美如花的富婆还有才高八斗的高才生，他明明有那么多选择为什么还是单身呢？你没想过这个问题吗？”
司徒秋然一脸茫然：“什么意思？”
闻一笑凑到司徒秋然的耳边轻语了几句，她眼睛瞪得很大，突然大喊。
“什么！？他喜欢男人！？”
“嘘！！！”
闻一笑连忙捂住她的嘴：“你小声点，这都是粉丝的猜测，不知道真假。不过我感觉可能是真的，所以你还是放弃吧！”
司徒秋然听完这个消息感觉自己被雷劈了一样，比起钟渊不喜欢女人，她更希望他只是有一个恋恋不忘的初恋而已。
“不！我要亲自问他！我不相信，如果他告诉我真的不喜欢女人，那我就认命了。”
司徒秋然不甘心，她不甘心自己长这么大好不容易遇见一个喜欢的人就这样错过了。
闻一笑见拗不过也只好叹了一口气然后又笑了笑：“要不，你改喜欢唐唐吧！他也很帅的，又帅又有才而且还单身。你要是追到他，你这个小嫂子我还是很满意的！”
司徒秋然皱眉看着闻一笑：“我现在很怀疑，你到底喜不喜欢他。粉丝不都应该是，哥哥只属于我一个人，他不能谈恋爱也不能结婚。如果可以我希望哥哥能娶我回家，你们粉丝不都应该是这样的吗？”
闻一笑摇头：“我和她们不一样，你口中的这种粉丝叫做梦女。她们自然而然地把自己带入到艺人女朋友的位置上，一旦发现他们恋爱或者结婚。这些梦女都是最先脱粉的那一种，但我喜欢他，只是纯粹的希望他能越来越好。无论是事业上还是爱情上，都能越来越好。这才是真正的喜欢。”
司徒秋然摇头：“不懂，那我喜欢钟渊算是梦女吗？”
“如果有一天钟渊遇见了喜欢的女生，谈恋爱了。你会因此讨厌他吗？”
“当然不会！”
司徒秋然脱口而出。
“所以你不是梦女，你只是一个发情的少女。”
闻一笑说完就开跑，因为她知道司徒秋然肯定会追着揍她。
“好啊！你竟敢调侃我！”
等司徒秋然反应了一会儿后，才连忙追上去。
回到家的司徒秋然特意在钟渊的微博下面寻找他休息时会经常去的几个地方，想和他来一场巧合而浪漫的偶遇。
周末的清晨，司徒秋然的帆布鞋碾过最后一片梧桐絮时，钟渊正倚在咖啡馆的玻璃窗前翻书。她深吸一口气，让薄荷糖在舌尖化开，推门时故意让铜铃发出清脆声响。
钟渊抬起头的瞬间，她精准地撞上对方目光，手中的帆布包顺势滑落。
素描本、彩铅、还有昨天特意买的《存在与时间》哗啦啦摊在拼花地砖上，露出扉页用钢笔临摹的海德格尔名言。
"抱歉！"
她蹲下身时发梢扫过钟渊的白色运动鞋，发间若有似无的橙花香混着咖啡气息漫上来。余光瞥见钟渊合上书起身，黑色袖扣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司徒小姐。"
他突然开口，声音像冰镇过的威士忌。她手指僵在半空，抬头正撞进那双深潭般的眼睛那里盛着看透一切的笑意。
咖啡杯在木质桌面磕出轻响。钟渊慢条斯理地替她整理散落的彩铅，金属笔尖在他指间折射出细碎光芒："上周在美术馆，你假装被画框绊倒；前天在书店，《百年孤独》的塑封都没拆；现在..."
他举起她的素描本，空白纸页间夹着的电影票根飘落在她膝头，"UME影城的情侣座？"
司徒秋然的耳尖烧起来。梧桐叶的影子在玻璃上晃荡，将钟渊的轮廓切成明暗交错的拼图。
她忽然伸手抓住他的袖口，薄荷糖的清凉气息随着急促呼吸扑在他手腕："我说是偶遇，你相信吗？"
钟渊歪头微微一笑：“你说呢？”
司徒秋然的脸更红了，她捡起帆布包就往外跑，留下一脸错愕的钟渊。
图书馆里司徒秋然的鼻尖沁出薄汗，贴着冰凉的金属书架挪动。深褐色书脊在眼前连成蜿蜒的河，她屏住呼吸数到第七排，终于在儿童文学区的转角窥见钟渊的身影。
他垂首翻阅绘本的模样像幅静物画，白衬衫领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指节轻叩硬壳封面的节奏，竟与她加速的心跳奇妙重合。
当她掏出手机准备偷拍时，书页翻动的窸窣声突然戛然而止。司徒秋然慌忙抬头，只剩空荡荡的过道，木地板上残留着未散尽的雪松香水味。
她攥紧手机，绕着螺旋楼梯找遍三层阅览室，连古籍特藏区的防尘帘都掀开查看，最终在摆满哲学类书籍的角落停下脚步。
"找我？"
带着笑意的声音擦着耳畔落下。司徒秋然猛然转身，后背重重撞在书架上，《理想国》的烫金书名硌得生疼。
钟渊不知何时立在她面前，左手撑住她头顶的铁架。他微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阴影，嘴角上扬的弧度像弯猎弓。
"第七次偶遇了。"
他微微一笑，司徒秋然抬头发现他松开了领口的两颗纽扣，喉结随着说话轻轻滚动。
书架突然发出轻微晃动，几本精装书应声滑落。钟渊眼疾手快用小臂挡住砸向她的书，纸张划破了他的皮肤，血珠渗出来滴在她锁骨凹陷处。
"疼吗？"
司徒秋然满脸焦急。
钟渊俯身时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明明是关切的话语，却带着恶作剧得逞的狡黠："下次偶遇，记得带创可贴哦！"
司徒秋然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指节泛出青白。钟渊转身欲走的瞬间，她突然抓住他的胳膊。
男人的背影僵在原地，司徒秋然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喉咙像被图书馆里陈年的纸页堵住：“你......你是不是喜欢......”
钟渊皱眉看着司徒秋然。
“什么？”
她鼓起勇气开口：“所以你到底是喜欢女生还是喜欢男生？”
司徒秋然的话刚说出口就引起图书馆里其他人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好奇地投在钟渊的身上。
他连忙拉着她的胳膊往外走，司徒秋然看着他拉着自己的手。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心跳加速得很快，她多希望时间能一直停留在这一刻。
玻璃门被推开的瞬间，浓郁的咖啡豆香气裹着冷气扑面而来。钟渊修长的手指仍扣着司徒秋然的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针织衫烙在她皮肤上。
他将她按进临窗卡座时，金属腕表在大理石桌面磕出清响，震得对面杯垫上的咖啡豆图案微微晃动。
"所以？"
钟渊摘下黑色的围巾，喉结在暖黄吊灯下滑动。他垂眸盯着她发红的耳尖，忽然笑出声，尾音带着无奈的颤意："司徒小姐为什么要问我这么离谱的问题呢？"
司徒秋然的指甲掐进牛皮沙发，望着他衬衫领口散开的珍珠母纽扣。
咖啡机蒸汽升腾的白雾模糊了他的轮廓，却清晰勾勒出他眼底翻涌的情绪像初雪落在热咖啡上，消融时带着微妙的温度。
"超话里都在传......"
她声音越来越小，盯着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咖啡勺，银质勺柄在他指间转出细碎的光。
"说你从来不和女生谈恋爱，有那么多追求者也都一一拒绝，所以......"
司徒秋然话音戛然而止，钟渊后仰靠在椅子上，双腿随意打开。他单手支着额角，另一只手慢悠悠转动着咖啡杯，骨节分明的手指在杯壁留下浅浅的指纹。
暖黄的灯光将他的影子拉长，斜斜笼罩住对面局促不安的司徒秋然。
他垂眸盯着她发红的耳尖，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像是猎人望着落进陷阱的小动物。
琥珀色的瞳孔里翻涌着滚烫的暗流，随着目光一寸寸扫过她泛红的脸颊、紧张绞在一起的手指，最后停在微微颤抖的唇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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