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的铃声刚响过半场,林隐棠正对着最后一道数学大题皱眉时,斜后方突然传来一声短促的惊呼。她下意识回头,就见许晴捂着嘴,眼里的惊慌像撒了把碎玻璃,而监考老师已经快步走了过去。
“老师……我的演草纸好像不见了。”许晴的声音带着哭腔,目光却若有似无地飘向林隐棠的方向,“刚才还在桌角,会不会是……”
周围的视线瞬间聚过来,像细密的针。林隐棠捏着笔的手紧了紧,她看见许晴偷偷往自己桌下塞了团东西,下一秒就带着哭腔指向那里:“呀!我的演草纸怎么在你脚边?上面还有这道大题的草稿……”
监考老师弯腰捡起,展开的纸上果然有那道题的解题思路,甚至和林隐棠刚写的步骤有几分相似。“林隐棠同学,你跟我来一趟办公室。”老师的声音冷得像冰。
林隐棠站起身时,指尖都在发颤。她想解释,可许晴那副泫然欲泣的样子,倒显得她像个强词夺理的小偷。余光里,她瞥见斜前方的江驰舟也站了起来,背影笔挺得像棵树。
办公室的门还没关上,江驰舟的声音就撞了进来:“等一下。”
他几步走到林隐棠身边,目光扫过脸色发白的许晴,语气没什么温度:“你的演草纸,用的是晨光的网格本,昨天在图书馆我还看见你撕了最后一页记公式。”他顿了顿,指腹敲了敲老师手里的纸,“但这张是无印良品的横线纸,隐棠早上刚从文具袋里拿出来的。”
许晴的脸瞬间褪了血色:“我……我可能记错了……”
“还有,”江驰舟没给她圆谎的机会,视线落在她微微泛红的指甲上,“你惯用右手,演草纸左侧边缘应该有压痕,可这张纸的压痕在右边。”他侧过头,看向还在发愣的林隐棠,声音忽然软下来,“你昨天做过这道题,草稿纸收在数学笔记本里,对吗?”
林隐棠猛地回神,点了点头。那些她没说出口的细节,他全都看在眼里事情查清后,许晴低着头走出办公室,江驰舟却没立刻走。走廊里的风掀起林隐棠的校服衣角,她攥着书包带,忽然觉得鼻子发酸。
“刚才吓到了?”江驰舟伸手,指尖轻轻擦过她眼下,像是在替她拂去没掉下来的泪。
林隐棠摇摇头,又点点头,声音闷闷的:“我以为你不会注意这些……”她总觉得自己的心事藏得很好,就像考试时明明很慌乱,却还是想装作镇定。
“你的事,我都记得。”江驰舟的语气很直白,像他解题时从不绕弯的思路,“你用不惯别人的笔,演算时喜欢在数字旁画小符号,还有……”他忽然笑了笑,“刚才你回头看我时,眼里的慌,我隔着三排都看见了。”
阳光穿过走廊的玻璃窗,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林隐棠忽然明白,他的直白从不是粗线条,而是把她所有藏起来的心事,都一一拆解、记牢,然后用最直接的方式,挡在她身前。
她踮起脚,轻轻抱了抱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和他的重叠在一起,清晰又笃定。原来那些没说出口的不安,早已被他不动声色地,接了过去。
(作者更新有点慢,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