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流

"还有事？"迟砚终于抬眼。

"迟总..."陈默斟酌着词句，"董事会那边在问，为什么我们要放弃城西项目的优先竞标权。他们觉得以我们的实力完全可以..."

"告诉他们这是我的决定。"迟砚打断他，"祁氏的方案更适合那个地块，强行竞标只会两败俱伤。"

陈默点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却在这时瞥见了迟砚电脑屏幕上的内容——那是一份详尽的档案，标题赫然写着"祁宴个人资料汇总"，旁边还有分类清晰的子文件夹：公开演讲、媒体报道、设计作品...

陈默猛地停住脚步，差点碰倒桌上的茶杯。

迟砚迅速切换了屏幕，但已经晚了。办公室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沉默。

"你看到了什么？"迟砚的声音冷得像冰。

陈默的后背渗出冷汗："没...没什么，迟总。我什么都没看见。"

迟砚盯着他看了几秒，眼神锐利得能穿透人心："出去吧。"

陈默几乎是逃出了办公室。门关上后，迟砚才长出一口气，重新调出那个加密文件夹。屏幕上，年轻的祁宴站在大学建筑系毕业展上的照片映入眼帘。那是迟砚费尽周折才找到的资料，照片上的祁宴眼里有光，笑容纯粹，与现在判若两人。

迟砚的手指轻轻抚过屏幕，眼神柔和下来："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明白。"

与此同时，祁宴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面前摊开着那本刚收到的《现代建筑的空间叙事》。这是一本绝版多年的珍贵专业书籍，他学生时代曾苦苦寻找却未能如愿。

书的第一页有一行小字："给真正懂得空间语言的人。"

字迹工整有力，没有署名。但祁宴的指尖轻轻划过那行字，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认得这个笔迹——在无数商业文件的批注上，在那些尖锐却精准的修改意见旁，他见过太多次了。

"迟砚..."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语气复杂。

理林晓敲门进来："祁总，有位《财经前沿》的记者林妍想约您做个专访，说是关于新兴商业模式的探讨。"

祁宴合上书："推掉。最近不接受任何采访。"

"她说..."林晓犹豫了一下，"她发现了一些关于迟氏和祁氏股权变动的有趣信息，想跟您核实。"

祁宴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什么信息？"

"她没说具体内容，只是暗示...迟氏曾经暗中帮助过我们。"林晓递上一张名片。

祁宴接过名片，眉头紧锁。三年前那场股权危机突然浮现在脑海中——当时有外部投资者大量收购祁氏散股，险些威胁到他的控制权。危急关头，那些股份却神秘地转到了一个友好股东名下，化解了危机。他一直以为是父亲旧部的帮助...

"安排明天上午见。"祁宴沉声道。

第二天，《财经前沿》的办公室里，林妍正在整理她的调查资料。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股权结构图，一条红线将迟氏的一个离岸子公司与祁氏的关键股东联系起来。

"有意思..."她喃喃自语，"迟砚为什么要暗中帮祁宴稳固控制权？他们不是死对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