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祁沉打断他,"即使那个孩子活着,也不可能是你。时间对不上。"
两人陷入沉默。窗外的雨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最终周予开口:"无论如何,邵世坤才是真正的凶手。他利用你母亲,害死林暄,毁了我养父...现在轮到我们了。"
祁沉拿起录音笔:"这足以送他进监狱。"
"还不够。"周予摇头,"我们需要更多证据和人证。我养父...如果他清醒的话..."
"你打算怎么做?"
周予站起身,踉跄了一下:"离开。把这些证据交给警方,然后...消失。"
"不行!"祁沉一把拉住他,"太危险了。邵世坤的人一定在到处找你。"
"放开!"周予突然暴怒,挣扎着推开祁沉,"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接近你是为了报复,我利用了你!现在我知道真相了,我...我..."
他的声音哽咽了,眼泪无声地滑下脸颊。祁沉从未见过这样的周予——脆弱、破碎、真实。他上前一步,将周予拉入怀中。
"我知道。"祁沉在他耳边低语,"我都知道。"
周予僵了一秒,然后崩溃般抓住祁沉的衣襟,将脸埋在他肩头。祁沉能感觉到温热的泪水渗透衬衫,灼烧着他的皮肤。
"对不起..."周予的声音闷在布料里,"对不起..."
祁沉没有回答,只是收紧双臂。此刻语言是多余的。他们站在风暴中心,被谎言和真相撕扯,却奇异地在这个拥抱中找到片刻安宁。
不知是谁先动的,两人的唇突然相触。这不是之前那种充满算计或愤怒的吻,而是带着绝望和渴望的碰撞。周予的唇上有血的味道,祁沉却觉得这是世界上最甜美的毒药。
"等等..."周予在亲吻间隙喘息着,"我们不能..."
沉用另一个吻封住他的抗议。两人跌跌撞撞地移向卧室,衣物在途中一件件落地。周予肩上的伤、祁沉胸口的旧疤痕,所有的伤口都暴露在昏黄的灯光下,如同他们刚刚揭露的灵魂创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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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沉筋疲力尽地睡去,手臂仍紧紧搂着周予。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床上,勾勒出周予侧脸的轮廓。他轻轻移开祁沉的手,起身穿衣。
书桌前,周予留下所有证据和一张字条:"真相比复仇更重要。原谅我的离开,这是保护你最好的方式。"
他最后看了一眼熟睡中的祁沉,轻轻带上门离去。
清晨,祁沉被手机铃声惊醒。床的另一侧空空如也,只有皱褶证明昨晚不是梦境。他抓起手机,是公司HR的来电。
"祁先生,很遗憾通知您,董事会决定暂停您的所有职务,即刻生效。您的办公室已经..."
祁沉挂断电话,发现书桌上的证据和字条。他读完周予的留言,手指收紧将纸捏皱,然后又小心展平。
窗外,雨过天晴。阳光照在那张超声波照片上,十二周大的胎儿安静地漂浮在黑暗中,永远停留在过去。而活着的人,还得继续前行。
祁沉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多年未联系的号码——母亲生前的私人律师。
"陈叔,"他的声音坚定而清晰,"是我,祁沉。我需要谈谈关于我母亲遗嘱的事...特别是她提到的那个'特殊信托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