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的陷阱
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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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拍打着学生会办公室的窗户，像无数细小的手指在玻璃上敲打。梨云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已经晚上七点半了。他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继续整理下周校园开放日需要的材料。
一道闪电划过夜空，随即是震耳欲聋的雷声。梨云吓得一抖，垂耳兔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窗外的雨更大了，如同天河决堤般倾泻而下。
"糟了..."梨云小声嘀咕。他没带伞，早上出门时天气明明很好。
办公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梨云抬头，看到路明非倚在门框上，红色长发被雨水打湿了几缕，贴在脸颊边。他手里拿着一把黑色长柄伞，水珠从伞尖滴落，在地板上形成一小片水洼。
"还没走？"路明非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
梨云惊讶地眨了眨眼："你怎么在这里？"
"音乐室练琴。"路明非晃了晃手中的伞，"看到灯还亮着。"他顿了顿，"没带伞？"
梨云诚实地摇摇头，内心却升起一丝疑惑——音乐室明明在另一栋楼，路明非怎么会经过这里？
路明非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嘴角微微上扬："我绕路去小卖部买饮料。"说着，他从口袋里掏出一罐冰咖啡。
"这样啊..."梨云将信将疑地收拾好文件，"我再等会儿，雨小了就走。"
"这雨一时半会儿停不了。"路明非走进来，把伞放在梨云桌上，"拿着吧。"
梨云愣住了："那你怎么办？"
"我住校。"路明非耸耸肩，"宿舍就在对面楼。"
梨云犹豫地看着那把黑伞。路明非突然俯身，两人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到梨云能看清他睫毛上未干的水珠，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雨水的龙井茶香。
"或者，"路明非的声音低沉，"我送你回去。"
梨云的心跳突然加速，耳尖不受控制地发烫。他慌忙后退，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不、不用了！我拿伞就好..."
路明非直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梨云读不懂的情绪："随你。"他转身走向门口，"周一记得还我。"
梨云看着路明非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长舒一口气。他拿起那把伞，发现伞柄上刻着精致的花纹，摸上去冰凉光滑，像是经常被人握在手中。
又一道闪电照亮夜空，梨云咬了咬嘴唇，抓起书包追了出去。
"路明非！等等！"
红发少年在楼梯口停下脚步，回头时眼中带着询问。
"那个..."梨云气喘吁吁地追上，"还是...一起走吧。我家不远，到了之后你可以拿伞回宿舍..."
路明非挑了挑眉，没说破梨云话里的漏洞——如果他自己拿伞回家，路明非又怎么"拿伞回宿舍"？
"随你。"路明非还是这句话，但嘴角微微上扬。
他们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雨幕如织，将世界隔绝在外。路明非撑开伞，示意梨云靠近。伞不算大，两个人不得不肩膀相贴。梨云小心翼翼地保持距离，却还是能感受到路明非身上传来的体温。
"走。"路明非简短地说。
他们踏入雨中，水花在脚下溅起。路明非不动声色地将伞往梨云那边倾斜，确保他不被淋湿。梨云注意到这个细节，心头涌起一股暖流。
"你经常这么晚练琴吗？"梨云试图打破沉默。
"嗯。"
"那首《月光》...你经常弹？"
路明非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曲名？"
"我...查了一下。"梨云不好意思承认那天之后他特意去搜索了这首曲子。
路明非没有追问，但梨云感觉他的肩膀似乎放松了些。
转过一个街角，三个穿着其他学校校服的Alpha挡在了路前。梨云立刻认出了他们——附近职高的混混，经常在这一带游荡。
"哟，看看这是谁？"领头的Alpha吹了个口哨，"岚城一中的小美人儿，怎么这么晚还在外面？"
梨云下意识往路明非身边靠了靠。他能感觉到路明非的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让开。"路明非的声音冷得像冰。
"哎呀，好凶哦~"另一个Alpha嬉皮笑脸地凑近，"小兔子，你男朋友这么凶，不如跟我们玩玩？"
他的手伸向梨云的脸。下一秒，那只手被路明非牢牢抓住，力道之大让Alpha瞬间变了脸色。
"我说，让开。"路明非一字一顿地说，同时释放出强烈的Alpha信息素。龙井茶的清香骤然变得浓烈而具有攻击性，连梨云都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警告。
三个Alpha脸色大变，本能地后退几步。高阶Alpha的压制是生理性的，他们根本无法抵抗。
"对、对不起！"领头的Alpha结结巴巴地说，"我们这就走！"
他们仓皇逃窜的背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路明非收回信息素，转头看向梨云："没事吧？"
梨云摇摇头，惊讶地发现路明非眼中是真切的关切，而非平日的戏谑或冷漠。
"谢谢你。"梨云小声说。
路明非"嗯"了一声，重新撑好伞："走吧。"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都没再说话，但气氛不再像之前那样尴尬。梨云偷偷瞄了眼路明非的侧脸，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滑落，红色长发在雨中显得更加鲜艳。他忽然意识到，路明非的右肩已经完全被雨水打湿了——他一直把伞倾向自己这边。
"你...淋湿了。"梨云忍不住说。
路明非似乎这才注意到，无所谓地耸耸肩："没事。"
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梨云家的小区出现在眼前。他突然冒出一个大胆的想法："那个...要不要上来坐坐？我妈妈应该做了晚饭..."
路明非停下脚步，墨绿色的眼睛直视梨云，似乎在判断这个邀请的真实性。
"就当是谢谢你送我回来。"梨云补充道，心跳加速，"而且...你也得把伞拿回去。"
路明非沉默了几秒，点点头："好。"
梨云没想到他会答应，一时又惊又喜，连忙引路。电梯里，两人并肩而立，梨云能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大得吓人。
"妈，我回来了！"梨云打开门，朝屋里喊道，"还带了...同学。"
梨妈妈从厨房探出头，看到路明非时明显愣了一下，随即热情地招呼："哎呀，欢迎欢迎！正好饭刚做好，快去洗手准备吃饭！"
路明非礼貌地欠身："打扰了，阿姨。"
餐桌上，梨妈妈不停地给路明非夹菜："多吃点，你这么高的个子，肯定饿得快。"
"谢谢阿姨。"路明非的举止得体得让梨云惊讶，完全看不出校霸的影子。
"你是梨云的同学吗？第一次见他带朋友回来呢。"梨妈妈笑眯眯地问。
路明非看了梨云一眼："我们是数学竞赛的搭档。"
"啊，就是上周拿了第一的那个比赛？"梨妈妈眼睛一亮，"梨云回来可高兴了，说多亏了你帮忙。"
梨云差点被汤呛到："妈！"他明明没说得这么直白。
路明非的嘴角微微上扬："他太谦虚了。实际上是他帮了我很多。"
这顿饭吃得比梨云想象中轻松愉快。路明非虽然话不多，但礼貌周到，甚至主动帮忙收拾碗筷。梨妈妈显然对他印象极好，不停地往他手里塞水果和点心。
"你父母真幸福，有你这么懂事的孩子。"梨妈妈感叹道。
路明非正在削苹果的手突然一顿，刀锋在指腹上划出一道细小的口子。
"啊，流血了！"梨妈妈惊呼，"梨云，快去拿创可贴！"
梨云慌忙跑去药箱，回来时听到妈妈正在问："...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路明非的声音很平静："我母亲去世了。父亲...很忙。"
梨云僵在门口，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从未想过路明非的家庭情况，现在回想起来，似乎从未有人提起过路明非的家人。
"创可贴拿来了。"梨云轻声说，小心地帮路明非贴上。
他们的手指短暂相触，梨云感觉到路明非的指尖冰凉得不正常。
"谢谢。"路明非的声音很轻。
窗外，雨依然下个不停。梨妈妈看了看天色："这么晚了，雨又这么大，要不就在客房住一晚吧？"
梨云惊讶于妈妈的提议，更惊讶的是路明非没有立即拒绝。
"不方便的话..."梨云试探地说。
"如果不麻烦的话。"路明非出人意料地说，"谢谢阿姨。"
当晚，梨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客房就在隔壁，他能隐约听到路明非走动的声音。想到那个总是独来独往的校霸此刻就睡在自家隔壁，梨云有种不真实感。
半夜，梨云口渴起来喝水，发现客房门虚掩着，里面亮着微弱的灯光。他犹豫了一下，轻轻敲门："路明非？你还没睡吗？"
没有回应。梨云小心地推开门，发现房间里空无一人，床上整齐得像是没人用过。窗户大开着，雨已经停了，夜风吹动窗帘。
桌上放着一张纸条和那把黑伞。梨云拿起纸条，上面只有简单的几个字："伞留给你。谢谢晚餐。"
字迹工整有力，像极了路明非解题时的笔迹。梨云走到窗前，望向夜色中的小区。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走向大门，红色长发在风中轻轻飘动。
路明非的背影在空旷的街道上显得异常孤独，仿佛与整个世界格格不入。梨云突然有种冲动，想追上去问问他要去哪里，为什么深更半夜离开，为什么宁愿独自走在雨后的冷夜里也不愿接受他人的温暖。
但他最终只是站在窗前，看着那个身影渐行渐远，直到完全融入夜色。
梨云低头看着手中的黑伞，伞柄上精致的花纹在月光下泛着微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从未真正了解过路明非——那个在众人眼中嚣张跋扈的校霸，或许只是一个习惯了孤独的少年。
回到床上，梨云久久无法入睡。每当他闭上眼睛，就会看到路明非独自走在雨夜中的背影，还有他说"我母亲去世了"时平静到近乎冷漠的语气。
那把黑伞静静地靠在墙角，水滴从伞尖滑落，像无声的眼泪。
期中考试第一天，岚城一中的校园笼罩在紧张的寂静中。梨云提前半小时到达，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复习最后几个公式。天台上方通常无人打扰，是他常去的秘密基地。
推开天台铁门的瞬间，梨云就后悔了。
路明非背对着他站在天台边缘，红色长发在晨风中狂乱舞动。他对面站着一个陌生Alpha，穿着其他学校的制服，表情狰狞。两人之间的气氛剑拔弩张。
"...最后期限就是今天。"陌生Alpha咬牙切齿地说，"你以为躲在学校就能逃避？路家的债务不是你装聋作哑就能解决的！"
梨云屏住呼吸，本能地后退一步，却不小心踢到了一块碎石。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天台上格外清晰。
两个Alpha同时转头。陌生Alpha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刺来，路明非的表情则瞬间凝固——梨云从未见过他如此...脆弱的样子。那双总是带着嘲讽或冷漠的墨绿色眼睛，此刻盛满了梨云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谁让你上来的？"陌生Alpha厉声喝道，同时释放出强烈的Alpha信息素——一种混合着烟草和酒精的刺鼻气味。
梨云瞬间双腿发软，Omega的本能让他几乎跪倒在地。他死死抓住门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滚。"路明非的声音比梨云听过的任何时候都要冰冷，那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声音，"别碰他。"
陌生Alpha冷笑一声，反而向梨云走去："怎么，这是你的小Omega？路家大少爷终于也有软肋了？"他伸手想抓梨云的头发，"让我看看是什么货色..."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梨云几乎没看清路明非是怎么移动的。前一秒他还站在天台边缘，下一秒已经挡在梨云面前，一拳击中陌生Alpha的面门。
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陌生Alpha踉跄后退，鼻血喷涌而出。他怒吼一声扑上来，两人扭打在一起。路明非的动作快得不可思议，每一击都精准狠辣，完全不像校园打架，而是...专业的格斗技巧。
但陌生Alpha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抓住一个空隙，狠狠击中路明非的腹部。路明非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鲜血。
"路明非！"梨云惊呼。
听到梨云的声音，路明非的眼神突然变了。墨绿色的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像真正的野兽一般。他抓住陌生Alpha的手臂，一个过肩摔将对方重重砸在地上，随即一脚踩住对方的喉咙。
"我说了，"路明非的声音低沉得可怕，"别碰他。"
陌生Alpha的脸色开始发紫，双手徒劳地抓着路明非的脚踝。梨云惊恐地发现路明非是真的打算杀了对方。
"住手！"梨云冲上前抓住路明非的手臂，"你会杀了他的！"
路明非仿佛从梦中惊醒，猛地松开脚。陌生Alpha剧烈咳嗽着，连滚带爬地逃向楼梯口，临走前丢下一句："路明非，你等着！你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天台上突然安静下来，只剩下路明非粗重的喘息声。梨云这才注意到路明非的状况有多糟——他的衬衫被撕破了几处，露出的皮肤上布满淤青，嘴角的血迹在苍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目。
"你...没事吧？"梨云小心翼翼地问。
路明非猛地转身，双手抓住梨云的肩膀："你他妈来这里干什么？！"他的声音嘶哑，眼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知不知道刚才有多危险？"
梨云被吼得一愣，垂耳兔耳朵不自觉地耷拉下来："我只是...想来复习..."
路明非的表情瞬间软化。他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墙上缓缓滑坐在地。他颤抖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吞下，闭眼仰头靠在墙上。
梨云从未见过这样的路明非——脆弱、疲惫、仿佛随时会崩溃。他小心地蹲下身："你需要去医院。"
"不用。"路明非的声音恢复了平静，"你去考试吧。"
"可是你——"
"我说了，去考试！"路明非突然提高音量，随即又像耗尽力气般低声说，"...求你。"
这个"求你"击中了梨云心中最柔软的部分。他咬了咬嘴唇，站起身："...考完试我来找你。"
路明非没有回应，只是闭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
梨云转身离开，却在楼梯口撞上了闻声而来的教导主任。
"怎么回事？"教导主任严厉地问，"我听到打斗声。咦，梨云？你怎么在这里？"
梨云的大脑飞速运转。如果说出真相，路明非肯定会受到严厉处罚，甚至可能被开除。但那个陌生Alpha的威胁言犹在耳——"路家的债务"、"你父亲不会放过你"...
"我...上来复习，不小心摔倒了。"梨云低下头，"可能是吓到了，叫了一声。"
教导主任狐疑地看着他："就这样？"
"是的，老师。"梨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可信。
教导主任又环顾了一圈天台，目光在某个地方停留了片刻——那里有几滴未干的血迹。梨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好吧，快去考试吧。"教导主任最终说，"以后别来这么危险的地方复习。"
"是，老师。"
梨云快步离开，心脏狂跳不止。他不敢想象如果教导主任再往前走几步，发现躲在墙后的路明非会怎样。
考试时，梨云根本无法集中注意力。他的眼前不断浮现路明非痛苦的表情和那些白色药片。那个陌生Alpha说的"债务"是什么意思？路明非为什么看起来像是经常打架的老手？他吃的又是什么药？
交卷铃响起时，梨云才发现自己几乎交了白卷。
他立刻冲向医务室——如果路明非受伤了，最可能去那里。但校医说今天没人来过。梨云又跑到音乐教室、图书馆，甚至冒险去了男生宿舍，但都没找到路明非的踪影。
第五章(下)
直到放学后，梨云才在校园最偏僻的一处长椅上发现了他。路明非已经换了一件干净衬衫，但嘴角的淤青依然明显。他正在看书，看起来平静得仿佛早上什么都没发生过。
"路明非。"梨云走到他面前。
红发少年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你还真来了。"
"你没事了吧？"梨云小心地问，"那些伤..."
"小伤。"路明非合上书，"为什么撒谎？"
梨云一愣："什么？"
"教导主任。"路明非直视他的眼睛，"你明明看到我在打架，为什么不说实话？"
梨云低下头，手指绞在一起："因为...我觉得你有苦衷。"
路明非沉默了很长时间，长到梨云以为他不会回应了。
"那个人...是我父亲的'同事'。"路明非突然开口，声音低沉，"继母欠的钱与我们路家其实并无关系。"
梨云惊讶地抬头。路明非的表情平静，但眼神无比疲惫。
"我父亲...不是什么好人。"路明非继续说，"他欠下的债，现在要我帮忙还。"他苦笑一声，"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
梨云的心脏揪紧了。他想起那个Alpha说的"不光彩的手段"，还有路明非熟练得可怕的格斗技巧。
"所以你今天...是来..."
"催债。"路明非干脆地说，"我拒绝了他们的'工作邀请'，所以他们很生气。"
梨云不知该说什么。他从未想过路明非光鲜的校霸形象背后，隐藏着如此沉重的秘密。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梨云轻声问。
路明非看向远方："因为你帮了我。至少...我应该给你一个解释。"
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拉出长长的影子。梨云鼓起勇气，坐到路明非身边。
"那些药...是止痛药吗？"
路明非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你看到了？"
"嗯。"梨云点头，"你...生病了？"
路明非没有立即回答。他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药瓶，在手中转动。梨云隐约看到标签上印着"抑制剂"字样。
"不是止痛药。"路明非最终说，"是...抑制剂。"
梨云睁大眼睛："Alpha用抑制剂？"他从未听说过Alpha需要服用抑制剂，除非...
"我的信息素...有问题。"路明非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太强，不稳定。医生说如果不控制，可能会...缩短寿命。"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击中梨云的胸口。他猛地转头看向路明非，后者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多久了？"梨云颤抖着问。
"从小就有，最近恶化了些。"路明非轻描淡写地说，仿佛在讨论天气，"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什么大事？梨云想说这明明是天大的事，但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有治疗方法吗？"
路明非摇摇头："控制而已。"他突然站起身，"你该回家了。"
梨云也跟着站起来："路明非..."
"别用那种眼神看我。"路明非打断他，声音突然冷硬起来，"我不需要同情。"
"不是同情！"梨云急切地说，"我只是...想帮忙。"
路明非的表情软化了些："你已经帮了。"他顿了顿，"谢谢。为了...今天的事。"
这是路明非第一次对梨云说谢谢。简单的两个字，却让梨云的鼻子一酸。
"我们是朋友，不是吗？"梨云轻声说。
路明非愣了一下，随即苦笑："朋友...是啊。"他转身准备离开，"明天见，小兔子。"
看着路明非远去的背影，梨云突然喊道："路明非！"
红发少年停下脚步，没有回头。
"如果你需要...任何帮助，都可以找我。"梨云说，"我是认真的。"
路明非的肩膀微微颤抖，但当他转过头时，脸上已经恢复了那种熟悉的、玩世不恭的笑容："知道了。快回家吧，天快黑了。"
直到路明非的身影消失在校园尽头，梨云才慢慢走向校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放今天的种种画面——路明非暴怒的样子、脆弱的样子、平静讲述自己病情的样子...
原来在那副嚣张的校霸面具下，藏着的是一个伤痕累累的灵魂。
梨云抬头看向渐暗的天空，胸口泛起一阵前所未有的疼痛。那种痛不是生理性的，而是某种更深、更沉重的东西——为路明非而痛，为他背负的秘密而痛，为他可能短暂的生命而痛。
一滴温热的液体滑落脸颊，梨云才意识到自己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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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云7025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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