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的陷阱
第八章
---
"听说了吗？学生会那个梨云，靠陪睡路明非才当上干部的。"
"真的假的？平时装得那么清高..."
"千真万确！有人亲眼看见他从路明非宿舍出来，衣衫不整的..."
梨云僵在厕所隔间里，手指死死掐进掌心。这些恶毒的话语像毒蛇一样从缝隙钻进来，缠绕着他的心脏。从昨天开始，类似的谣言就像瘟疫一样在校园蔓延。更糟的是，学生会今早收到匿名举报，指控他利用职务之便帮路明非掩盖违纪行为。
冲水声响起，议论声渐渐远去。梨云这才敢走出来，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得像鬼。他打开水龙头，冷水冲刷着颤抖的手指。
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是谁在散布这些谣言？更重要的是...路明非知道吗？
想到路明非，梨云胸口一阵刺痛。自从那天他发烧在家休养后，路明非确实开始每天送他回家，两人关系也越发亲密。但那些谣言描述的内容...根本是无稽之谈。
"梨云？"林小意的声音从厕所门口传来，"你还好吗？在里面待了二十分钟了。"
梨云擦了擦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没事，肚子有点不舒服。"
林小意担忧地看着他："别听那些闲言碎语。我相信你。"
"谢谢..."梨云声音哽咽，"但举报信的事..."
"陈墨学长压下来了。"林小意压低声音，"不过他要你放学后去他办公室一趟。好像很严肃的样子。"
梨云的心沉了下去。陈墨...最近关于路明非的警告越来越频繁，现在又出了这种事。他到底知道什么？
上课铃响了，梨云魂不守舍地走向教室。路过走廊时，几个Alpha学生故意释放信息素，呛得他一阵咳嗽。他们嬉笑着走开，留下一句"装什么清纯"。
教室里，路明非的座位空着。他最近经常缺课，梨云已经习惯了。但此刻，他比任何时候都需要见到路明非，想问他知不知道这些谣言，想从他那里得到一句"不是我说的"。
午休时间，梨云独自躲在图书馆角落。他需要安静地准备下午学生会的发言稿，但谣言像阴影一样笼罩着他，让他无法集中精神。
"哟，这不是'路夫人'吗？"
三个高三Alpha围了过来，为首的正是上次在天台被路明非打跑的那个。梨云浑身紧绷，本能地往后退。
"路明非不在啊？"Alpha俯下身，故意释放出浓烈的信息素，"那让我们陪陪你？"
烟草混合酒精的刺鼻气味让梨云瞬间头晕目眩。他试图站起来离开，却被一把按回椅子上。
"急什么？"Alpha的手搭上梨云的肩膀，"听说你很会'伺候'Alpha？教教我们呗。"
梨云眼前发黑，恶心感涌上喉咙。就在他几乎要窒息时，一股清冽的龙井茶香如利剑般劈开污浊的空气。
"拿开你的脏手。"
路明非的声音比冰还冷。梨云抬头，看到红发少年站在书架旁，墨绿色的眼睛里燃烧着骇人的怒火。他的白色狐狸耳朵完全竖起，尾巴炸毛，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
三个Alpha瞬间变了脸色，但领头的那个强装镇定："怎么，我们跟小兔子聊聊天都不行？路少爷管得真宽。"
路明非一步步走近，每走一步，信息素就更强烈一分。图书馆的其他学生早已躲得远远的，有几个Omega甚至开始发抖。
"我说，"路明非一字一顿，"拿开你的手。"
Alpha挑衅地捏了捏梨云的肩膀："我要是不呢？"
接下来的事情发生得太快，梨云只看到一道红色残影。路明非以惊人的速度冲过来，一拳击中Alpha的面门。骨头碎裂的声音伴随着惨叫，另外两个Alpha想帮忙，却被路明非一个扫腿放倒。
"路明非！住手！"梨云惊恐地喊道，但已经晚了。
路明非像是听不见任何声音，抓起领头的Alpha狠狠砸向书架。厚重的实木书架摇晃着倒下，书本散落一地。那个Alpha满脸是血，已经失去了意识，但路明非仍然没有停手的意思。
"他要死了！路明非！停下！"梨云冲上去抱住路明非的手臂。
路明非猛地转头，梨云倒吸一口冷气——那双墨绿色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野兽般的竖瞳，里面盛满了梨云无法理解的痛苦和愤怒。
"路明非..."梨云颤抖着呼唤他的名字，"是我，梨云。停下来，求你了..."
路明非的呼吸粗重，胸膛剧烈起伏。慢慢地，他眼中的疯狂褪去一些，松开了抓着Alpha衣领的手。
就在这时，教导主任带着保安冲了进来。
"路明非！又是你！"教导主任脸色铁青，"这次谁都保不了你！"
路明非没有辩解，只是沉默地站着，手上还沾着血迹。梨云想开口解释，却被教导主任打断。
"梨云，你没事吧？"教导主任上下打量他，"这个疯子伤害你了吗？"
"不是的！"梨云急切地说，"是这几个Alpha先骚扰我，路明非只是..."
"够了。"教导主任冷冷道，"保安，把路明非带到教务处。另外叫救护车，看看这几个学生怎么样了。"
路明非被带走前最后看了梨云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梨云心碎——愤怒、悲伤、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解脱？
图书馆事件像野火一样传遍全校。有人说路明非疯了，有人说他为了保护梨云才失控，更多人则津津乐道于两人之间的"特殊关系"。而梨云，则被困在舆论漩涡中心，承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或同情或鄙夷的目光。
下午的学生会会议，梨云被暂时停职调查。散会后，陈墨单独留下了他。
"我警告过你离路明非远点。"陈墨的声音罕见地严厉，"现在看到了？他就是个定时炸弹。"
梨云握紧拳头："是那几个Alpha先骚扰我的！"
"那也不能把人往死里打！"陈墨拍桌而起，"你知道那个高三Alpha现在还在医院抢救吗？肋骨断了三根，脾脏破裂！"
梨云脸色煞白。他知道路明非下手很重，但没想到...
"路明非会被开除。"陈墨冷静下来，"而你，如果再跟他扯上关系，学生会也保不住你。"
梨云猛地抬头："开除？不行！我要去跟校长解释！"
"解释什么？"陈墨冷笑，"解释你们之间清清白白？梨云，你太天真了。路明非根本不是你想的那种人。"
"那你告诉我他是什么人！"梨云终于忍不住爆发，"为什么所有人都说他危险，却没人能说出他到底做过什么坏事？图书馆那件事之前，他从来没有无故伤害过任何人！"
陈墨沉默了片刻，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夹："因为这个。"
梨云接过文件夹，里面是一份医疗报告。患者姓名处赫然写着"路明非"，诊断结果一栏则是"信息素紊乱综合征，伴发暴力倾向，预后不良"。
"这是..."
"路明非的秘密。"陈墨的声音低沉，"他的信息素系统正在崩溃，随时可能失控。今天在图书馆的情况只会越来越频繁。你明白了吗？他是一头没有枷锁的野兽，而你，是他最新的猎物。"
梨云的手不住颤抖。报告上的医学术语他看不太懂，但"预期生存期不超过25岁"几个字刺痛了他的眼睛。
"不..."梨云摇着头，"这不能说明他会伤害我。今天他是为了保护我..."
"保护？"陈墨讥讽地笑了，"等着看吧，等他失控伤到你的那一天，就晚了。"
离开学生会办公室，梨云整个人都是懵的。校园里到处都在讨论路明非可能被开除的事，而他的手机里塞满了同学们或关心或八卦的消息。
最让他心痛的是路明非一直没有联系他。他去教务处打听，得到的回复是路明非已经被家长接回家了，停学调查。
家长？路明非不是说他母亲去世，父亲几乎不管他吗？
放学时分，天空阴沉得像是要塌下来。梨云拒绝了林小满陪同的提议，独自走向校门。他需要时间思考，需要理清这一切混乱。
刚转过一个僻静的街角，梨云就感到不对劲。五个陌生Alpha从暗处走出来，为首的正是上次在小巷被路明非教训的那个。
"哟，小兔子落单了？"他狞笑着，脸上还带着未愈的伤痕，"你的疯狗男朋友呢？被关起来了？"
梨云后退几步，后背抵上冰冷的墙壁。这些Alpha明显是冲着报复来的，信息素如潮水般压来，让他几乎无法呼吸。
"路明非打断了我兄弟三根肋骨。"Alpha步步逼近，"你说，我该从你身上讨回多少才够本？"
梨云想跑，但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Alpha的信息素太强，作为Omega的他根本无法抵抗。绝望中，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路明非的脸。
一声惨叫突然响起。梨云睁开眼，看到那个Alpha捂着血流如注的肩膀倒地。其他Alpha也惊慌失措地四散开来。
一道红色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巷口。路明非手持一根钢管，墨绿色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如同野兽。但最让梨云心惊的是——路明非的白衬衫已经被血浸透，红色长发也沾满了血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别人的。
"路...路明非？"梨云颤抖着呼唤。
路明非没有回答，只是以惊人的速度冲向那群Alpha。钢管在他手中如同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片血花。Alpha们试图反抗，但在暴怒的路明非面前毫无还手之力。
"快跑！他真的会杀人！"一个Alpha惨叫着想逃，被路明非一钢管打在腿上，骨头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梨云从未见过这样的路明非——完全失控，仿佛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当最后一个Alpha倒地不起时，路明非转向梨云，钢管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你...没事？"路明非的声音嘶哑得不像人类。
梨云这才注意到路明非腹部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一道狰狞的伤口若隐若现。
"你受伤了！"梨云冲上前，却被路明非推开。
"离我远点。"路明非踉跄着后退，"我会...伤害你..."
话音未落，他双腿一软，重重倒在地上。梨云不顾一切地扑过去，掀开路明非的衬衫，倒吸一口冷气——那里有一道深可见骨的刀伤，鲜血正不断涌出。
"坚持住！我马上叫救护车！"梨云手忙脚乱地掏出手机。
路明非虚弱地抓住他的手腕："不...医院.."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