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中注定的结局
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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梨云的脑袋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自从那天在小巷目睹路明非打架后，已经过去三天。他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直到今早起床时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栽倒在浴室里。
"脸色怎么这么差？"林小意摸了摸梨云的额头，惊呼道，"天啊，你在发烧！"
梨云摇摇头，眼前一阵阵发黑。他隐约记得昨天放学路上遇到几个校外Alpha，对方释放的信息素让他很不舒服，但没想到反应会这么强烈。
"我没事..."梨云刚说完，双腿一软向前栽去。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到来。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随即一股清冽的龙井茶香包围了他。即使意识模糊，梨云也能立刻认出这个气息——路明非。
"让开。"路明非的声音在头顶响起，比平时更加低沉。
"你对他做了什么？"林小意警惕地问。
"不是我。"路明非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紧绷，"是昨天那几个垃圾Alpha的信息素残留。他现在处于信息素排斥反应中。"
梨云感觉自己被小心地抱了起来。他的脸贴在路明非的胸口，能听到对方急促的心跳。路明非的怀抱很稳，却又带着轻微的颤抖，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我带他去医务室。"路明非说，"你帮他请假。"
林小意似乎还想说什么，但路明非已经大步走开。梨云在颠簸中勉强睁开眼，看到路明非紧绷的下颌线和苍白的脸色。那双总是带着戏谑的墨绿色眼睛此刻盛满了担忧。
"坚持住，小兔子。"路明非低声说，声音里有一丝梨云从未听过的脆弱，"快到了。"
医务室的消毒水气味让梨云皱了皱眉。校医检查后确认是校外Alpha信息素引发的排斥反应，开了抑制剂和退烧药。
"需要有人照顾他。"校医说，"最好送他回家。"
"我来。"路明非毫不犹豫地说。
校医犹豫地看了看路明非："你是Alpha，不太合适..."
"我不会释放信息素。"路明非打断她，声音冷硬，"而且他需要高阶Alpha的信息素中和残留影响，否则会持续高烧。"
校医最终妥协，给梨云开了假条。路明非小心地抱起梨云，像捧着一件易碎品。
"路明非..."梨云迷迷糊糊地喊他的名字。
"嗯，我在。"路明非轻声回应，抱着他走向校门。
回家的出租车上，梨云的高烧越来越严重。他无意识地往路明非怀里钻，寻找那能让他安心的龙井茶香。
"好热..."梨云扯着自己的衣领，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好难受..."
路明非的手轻轻抚上他的额头，随即猛地缩回："怎么更烫了？"他声音里带着明显的慌乱，"司机，开快点！"
梨云在混沌中感觉到路明非解开自己的校服领口，用湿纸巾擦拭他的脖子和锁骨。那触碰轻柔得像羽毛，完全不像平日里那个暴力校霸的手。
"路明非..."梨云又喊了一声，声音细若蚊呐。
"我在这里。"路明非抓住他乱动的手，"很快就到家了。"
梨云摇摇头，挣扎着想说些什么。高烧模糊了他的理智，压抑已久的情感突然决堤："你身上的...龙井茶香...我好喜欢..."
路明非的手瞬间僵住了。
梨云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但已经来不及收回。他的脸烧得更厉害了，不知是因为高烧还是羞耻。
出租车适时停下，解救了这尴尬的时刻。路明非一言不发地付了车费，抱起梨云走向他家公寓楼。
梨云把脸埋在路明非胸口，不敢抬头。天啊，他刚才说了什么？这简直比直接告白还羞耻！路明非会怎么想他？会不会觉得他很轻浮？
电梯里安静得可怕。梨云能听到路明非有力的心跳声，比平时快了许多。
梨妈妈不在家，留了纸条说去外婆家了晚上才回。路明非把梨云放在床上，熟练地从卫生间找出毛巾浸湿，敷在他额头上。
"吃药。"路明非扶起梨云，把药片和水递到他唇边。
梨云乖乖吞下药，不敢看路明非的眼睛。沉默在房间里蔓延，只有空调运转的轻微嗡嗡声。
"你..."路明非终于开口，声音有些哑，"刚才的话..."
"我烧糊涂了！"梨云急忙打断他，声音因紧张而尖细，"别、别当真！"
路明非沉默了片刻，突然轻笑一声："我知道。"他用手指轻轻梳理梨云汗湿的金发，"小兔子烧傻了，胡言乱语。"
虽然是自己先否认的，但路明非这么轻易就接受了这个解释，又让梨云心里泛起一丝失落。他偷偷抬眼，看到路明非正望着窗外，侧脸在阳光下如同一幅剪影，美得令人心碎。
"你该回去上课了。"梨云小声说，"我已经好多了。"
路明非摇头："等你妈妈回来我再走。"
"真的不用..."
"闭嘴，休息。"路明非不容反驳地说，顺手掖了掖被角。
梨云只好闭上眼睛。药物的作用很快袭来，他的意识逐渐模糊。在半梦半醒间，他感觉到有手指轻轻拂过他的脸颊，还有一声几乎微不可闻的叹息。
"小笨蛋..."
等梨云再次醒来，窗外已是黄昏。他的烧退了不少，头脑也清醒许多。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一张纸条。
「按时吃药。伞我拿走了。——L」
简短的留言，连落款都只用了一个字母。梨云拿起纸条，不自觉地贴在胸口。他回想起自己在车上的胡言乱语，又是一阵脸热。
手机震动起来，是林小满的信息：「怎么样？还活着吗？路明非没对你做什么吧？」
梨云回复：「只是发烧，他送我回家就走了。」
林小满很快回道：「那就好。不过...有件事得告诉你。陈墨学长在找你，说有关路明非的事要当面谈。听起来很严肃。」
梨云皱起眉头。学生会会长陈墨为什么突然对路明非感兴趣？
正要回复，门铃响了。梨云拖着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去开门，惊讶地发现路明非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
"你...怎么回来了？"梨云结结巴巴地问。
路明非晃了晃袋子："粥。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他自然地走进来，好像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好点了？"
梨云点点头，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路明非换了件黑色T恤，红色长发随意地扎在脑后，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部曲线。他熟练地在梨云家厨房找出碗勺，把还冒着热气的粥倒出来。
"坐。"路明非指了指餐桌，"趁热吃。"
梨云乖乖坐下，小口喝着粥。味道很好，清淡但鲜美，不像外面买的。
"这是..."
"我做的。"路明非坐在对面，手撑着下巴看梨云吃，"宿舍有简易厨房。"
梨云差点被粥呛到。路明非会做饭？还特意做了给他送来？这和他认知中的校霸形象相差太远了。
"谢谢..."梨云小声说，耳朵不自觉地抖了抖。
路明非的目光落在梨云的耳朵上，眼神柔和了些："耳朵还疼吗？"
梨云摇摇头。实际上，被揪过的耳朵早就没事了，但路明非还记得这件事让他心里一暖。
"那个..."梨云犹豫了一下，"陈墨学长好像在找你。"
路明非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他找你了？"
"还没，但小满说他打算找我谈关于你的事。"梨云观察着路明非的反应，"你们...有什么过节吗？"
路明非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梨云："离他远点。"声音里带着明显的警告，"尤其是当他谈论我的时候。"
梨云放下勺子："为什么？他是不是知道什么..."
"梨云。"路明非转身，眼神锐利，"有些事不知道对你更好。"
又是这样。每当梨云觉得自己靠近了路明非一些，对方就会立刻筑起高墙。那种无力感再次涌上心头。
"我吃饱了。"梨云突然没了胃口，推开碗，"谢谢你送粥来。"
路明非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拿起碗去厨房清洗。水声哗哗作响，梨云盯着路明非的背影，胸口发闷。
洗完碗，路明非擦了擦手："我走了。锁好门。"
"路明非。"梨云叫住他，"如果...如果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事呢？"
路明非停在门口，没有回头："那就记住你今天在车上说的话。"
梨云一愣："什么话？"
"你说喜欢我身上的味道。"路明非侧过脸，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记住那种感觉就够了。其他的...都不重要。"
门轻轻关上，留下梨云一人站在原地，满脑子问号。路明非这是什么意思？是拒绝吗？还是...
手机再次震动，这次是未知号码：「梨云同学，我是学生会会长陈墨。关于路明非，有些事你必须知道。明天放学后学生会办公室见。」
梨云盯着这条信息，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脊背。他想起路明非的警告，又想起那个雨夜他独自离去的背影，还有今天那句"其他的都不重要"。
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路明非？是那个会为他熬粥的温柔少年，还是警告他不要多问的冷漠校霸？
梨云走回床边，发现枕头上有几根红色长发。他小心地捡起来，缠绕在手指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那些发丝如同火焰般在他指尖燃烧。
就像路明非本人一样，美丽却让人不敢轻易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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