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我...回家..."
"但你流血太多了！"
"书包...药..."路明非的声音越来越弱。
梨云咬咬牙，扶起路明非。红发少年比他想象中轻很多，但全身都在发抖。他们勉强拦到一辆出租车，司机看到浑身是血的路明非差点拒载，梨云谎称是体育课摔伤才勉强说服。
回到梨云家，幸好妈妈还没下班。梨云将路明非安置在自己床上，按照指示从他书包里找出一个小药箱。
药箱里的东西让梨云心惊——强效止痛药、止血粉、缝合针线，还有几支标着"抑制剂"的针剂，看起来像是经常使用的样子。
"你...经常这样受伤吗？"梨云颤抖着问，一边按照路明非微弱的指示帮他处理伤口。
路明非闭着眼睛，脸色苍白如纸："家常便饭..."
伤口清洗干净后，梨云发现那不仅仅是今天的刀伤——路明非的腹部和背部布满了大大小小的疤痕，有些看起来已经有很多年了。这个认知让梨云的眼泪再也止不住。
"为什么..."梨云哽咽着缝合伤口，"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一直..."
"告诉你什么？"路明非突然睁开眼，"告诉你我是个行走的定时炸弹？告诉你我随时可能失控？"他试图坐起来，却因疼痛而皱眉，"现在你看到了，梨云。这就是真实的我。"
梨云摇头："不，我不相信。那些Alpha明显是来报复的，你是为了保护我才..."
"保护？"路明非冷笑，"你觉得图书馆那个Alpha现在躺在医院是因为什么？因为我'保护'你？"
梨云语塞。路明非趁机强撑着坐起来，却因动作太大扯到伤口，鲜血再次渗出。梨云慌忙按住他。
"别动！伤口又裂开了！"
路明非抓住梨云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看到了吗?我连控制力道都做不到。"他猛地松开手，像是害怕真的伤到梨云，"我就是个怪物，梨云。陈墨没告诉你吗?"
梨云瞪大眼睛:"你...你知道陈墨…"
"当然知道。"路明非的声音充满苦涩，"他巴不得我早点消失。现在你终于明白为什么了?"
梨云摇头，泪水模糊了视线:"我不明白..什么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有那些谣言?为什么那些Alpha专门找我麻烦 ? 为什么你…."
"因为有人想通过你控制我。"路明非疲惫地靠回枕头，"而我….我最大的错误就是让你靠近我。"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扎进梨云心里。他猛地站起来:"所以那些谣言是真的?你接近我只是为了..为了利用我?"
路明非的表情变得复杂:"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是怎样!"梨云终于崩溃大喊，"你总是这样!给我一点希望又推开我!告诉我一点真相又隐瞒更多!我受够了，路明非!如果你真的那么讨厌我，为什么还要一次次救我?"
路明非沉默了很久，久到梨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窗外开始下雨，雨滴敲打着玻璃，像无数细小的心碎声。
"因为我贪心。"路明非最终轻声说，声音几乎被雨声淹没，"明知道不该靠近你，却还是...忍不住。"
梨云的心跳漏了一拍。路明非抬起头，墨绿色的眼睛里盛满了梨云从未见过的脆弱和坦诚。
"现在你知道了全部。"路明非苦笑，"还觉得..喜欢我的信息素吗?"
梨云呆立在原地，不知如何回应。就在这时，路明非突然剧烈咳嗽起来，鲜血从嘴角溢出。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灰败，整个人向前栽去。
"路明非!"梨云惊慌地接住他，发现他已经失去了意识。
雨越下越大，雷声轰鸣。梨云抱着浑身是血的路明非，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一一他可能会失去他。
真正地，永远地失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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