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题

王楚钦似乎完成了今日除训练外的头等大事。他神色如常地接过阮灼一直紧握在手里的棕色药油瓶子，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微热的手背皮肤。

王楚钦“谢谢阮医生。”

他左手捏着药油瓶，瓶身似乎还残留着她刚才捂出的温度。

王楚钦不再停留，拿着药瓶和矿泉水，迈开长腿，像来时一样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康复室。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光影里，没带走一句多余的话，也没留下半分可供解读的情绪。

门在他身后轻轻合上。

康复室里瞬间只剩阮灼一人。早晨的阳光穿过窗户，在地板上投下清晰明亮的光块。空调的风依旧在吹。

她维持着握着手机的姿势，好一会儿没动。屏幕上那条新消息，像个刚刚投入湖中的锚，拉扯着她的心跳。

药柜冰冷的金属门把手还映着她模糊的影子，脸颊的红晕在晨光里清晰地燃烧着。

她慢慢抬起手，指尖犹豫地悬在手机屏幕上。

最终，点了下去。

「你们已经成为好友，现在可以开始聊天了」

系统提示跃入眼底。

阮灼看着那行字，再看向康复室门口空空如也的晨光。低头，指尖轻点，给自己的手机按了锁屏键。

“啪嗒”。一声轻响。

漆黑的屏幕倒映出她自己晕红未褪的脸颊和一双因为心跳过速而异常明亮的眼睛。

空气中松木精油和消毒水的味道依旧浓郁。而她怀里，仿佛还揣着那瓶他留下的、带着他们两人体温的棕黄色药油的气息，沉甸甸地，直抵心口。

亚运前的集训像上了高压发条。灯光刺眼的训练馆深处，空气被球鞋摩擦声、教练吼声、乒乓球爆响撕裂。

王楚钦在球台一端，弓背沉腰，左臂划出一道凌厉白影。“啪！”小球擦着对方台角飙向死角

“好球！再狠点！”场边教练喊得脖子青筋暴凸。

王楚钦没吼出声，喉结用力滚了下咽回粗喘，汗珠砸在地胶上碎成几瓣。左腕护腕下那片深色肌效贴边角已经微微卷起。他扯了扯背心下摆透气，视线掠过场边。

医疗点位上，阮灼正低头快速记录队员心率数据，长发松松挽在脑后，额角有几缕被汗粘住。

白口罩盖住大半张脸，只剩浓密睫毛和小刷子似的垂着。专注。王楚钦移开视线，弯腰捡球时顺手抹了把脸汗。

中场休息哨割裂空气。人群呼啦涌向休息椅。王楚钦没动，靠着球台边柱子慢慢喝水。

水沿着喉咙下滑缓解干渴，目光却沉甸甸地飘向场边。阮灼正拧开一瓶电解质冲剂瓶盖，水光映得她指尖发亮。

两人之间隔着喧嚣和汗气蒸腾的距离，像一幅褪色的水彩画。

他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屏幕按亮，没任何新消息。

集训营的夜死寂得吓人。王楚钦正靠在宿舍床头，床头灯在墙上投下他弓背玩手机的剪影。他翻着微信列表。

王楚钦……

王楚钦“到底怎么开启聊天话题啊。”

王楚钦不禁揉了揉自己的头发，啧，他本来也不是多会表达的人。

一旁的林高远也举着手机，但他是在看之前的比赛回放。

林高远听到了王楚钦的小声嘟囔，从手机中分神，抬头看向他。

林高远“怎么了，大头？”

王楚钦皱了皱眉，这该怎么说？说了可能也没什么用，林高远感情经历完全是白纸级别的。

问他不如不问。

王楚钦“没事。”

王楚钦“你接着看吧。”

林高远……

林高远从刚才已暂停的回放退出，打开某个搜索软件，输入几个字：

自言自语是什么毛病？

有没有治好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