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没有备注、头像是一只可爱小猫的新联系人躺在一堆群通知下面。他点开,纯白聊天框空空荡荡。光标在输入框闪烁。
ChuQin:在?
敲完又删掉,删得很干脆。屏幕光映着他绷紧的下颌线。
指尖悬停片刻,重新打字。
消息像石子投进深潭,光标停止跳动。
走廊尽头临时医疗室,灯光惨白。阮灼被摊在桌上的庞大库存表淹没。
她咬着笔杆,眉心紧锁,对着一串串数字核对。手机屏幕在桌面边缘幽幽亮起,跳出通知框:
ChuQin:医用运动肌贴库房编码多少?常用那种。
阮灼的动作瞬间定格。笔尖“嗒”一声戳在纸面,留下个深蓝色墨点。
她缓慢抬起头,像慢放镜头。呼吸滞了一下,在口罩背面闷热起来。指尖悬在屏幕上方,微微发颤。
理由很正当。无可挑剔。她心里清楚得很。手却像有了自己意志,不听使唤。
阮灼“呼……”
她摘下口罩挂在一侧耳朵上。脸颊和脖颈的皮肤暴露在微凉的空气里,却烧得更厉害。
手指找到对应编码,一个字一个字敲进去:
RZ:L7-0413
发送。
消息气泡孤零零浮现在惨白屏幕顶端。两秒后,“对方正在输入…”幽灵般在屏幕上方闪烁了一下,又迅速消失。
静默。死水般的静默。
阮灼的眼睛死死钉在气泡消失的地方。没回音?结束了?就为问个编码?她盯着那行自己发的编码,像个拙劣的谜题。
阮灼“真有意思……”
时间在惨白的灯管嗡鸣声里被无限拉长。心跳擂鼓般在胸腔里撞击,一声声震荡耳膜。
就在这时,手机屏幕猛地又亮起。
新的文字气泡弹出来,简短得令人窒息:
ChuQin:嗯。
就一个字。结束句。没有任何后续。像一片锋利的刀片在屏幕上冷冷划开空气。
阮灼猛地闭了下眼,再睁开。屏幕上就挂着那个孤零零的“嗯”字。她无法控制地攥紧了手里的库存登记表。厚厚打印纸在掌心扭曲变形,发出刺耳的哗啦声。
那张表格在她眼前模糊成一片蓝灰色块,唯有手机屏幕顶端那句“医用运动肌贴库房编码L7-0413”,亮的有些灼眼。
她确实看不懂他。
她抬起眼,视线越过摊开的表格,投向对面墙壁。纯白油漆墙在惨白灯光下更像冰冷的雪原。
仿佛有一道熟悉又充满无形压力的目光穿墙而来,扎在她身上。
寂静的空气里,只剩下自己越来越响、像击鼓般的心跳声在空旷房间里孤独回荡。
咚。咚。咚。
阮灼“啊啊啊。”
阮灼“烦死了。”
阮灼“就这?”
王楚钦看着仍旧亮着的手机屏幕,陷入了沉思。
所以,他苦苦思考这么久,就发了个这个?
他沉默着,点开另一个软件,搜索怎么开启聊天话题。
第一:不要问“在吗?在干吗?”
王楚钦“第二,不要说些无聊的话题……最好是可以拉进彼此距离……”
王楚钦的指尖来回滑动着屏幕,仔细地读着。
林高远“?”
林高远“这是背着我学啥呢……”
林高远看了王楚钦一眼,这么认真?
算了,大头不想说,那他也就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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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洛海鬼知道 我为了这个连更 付出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