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子们记得先点进前言看哦。）
夜晚雨点砸在画廊玻璃幕墙上，噼里啪啦的声响混着里面欢呼尖叫，像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被一层冷玻璃隔开。我的手心沁出细汗，攥着的请柬边缘被捏得起了褶皱，'王楚钦'三个字烫得人指尖发颤。雨幕里能看见宴会厅中央的香槟塔泛着细碎的光，像极了那年看他比赛时，记分牌上不断跳动的红点。
兜里的手机震了震，是导师的微信：【神经可塑性论文的数据模型必须今晚出结果，你的研究样本呢？】我没回
自动感应门无声滑开的瞬间，冷气裹着香槟甜香扑面而来。我把请柬塞进白大褂口袋，冰凉的金属戒面硌在掌心。七年了，还是改不掉这个毛病，一紧张就攥东西。
"彻晓？"
我浑身一僵，这声音像根生锈的钉子，狠狠扎进胸腔最软的地方。转身时，玻璃反光里映出自己苍白的脸，唇角还沾着蹭到的口红印——出门前对着镜子涂了三遍才找对颜色，结果还是蹭花了。
王楚钦就站在三步外的香槟塔旁，领奖服上的国徽在水晶灯下闪得人眼睛发疼。他没打领带，喉结滚动着咽下杯里的香槟，湿漉漉的额发还挂着水珠，不知道是外面的雨水还是颁奖时没擦干的汗。记者们的镁光灯正噼里啪啦地闪，把他夺冠后的眼眶红痕照得一清二楚。
我下意识地后退半步，高跟鞋跟卡进地板缝里发出"咯噔"一声闷响。周围的喧闹仿佛被按下静音键，只能听见自己血液冲上头顶的嗡鸣。
他端着酒杯朝我走过来，领奖服肩部金线绣的五颗星蹭过我时，布料摩擦的声音格外清晰。七年前那个穿着训练服在操场跑圈的清瘦少年，隔着时光成了眼前这个被全世界闪光灯追逐的男人。
"李彻晓，"他把酒杯轻轻顿在旁边经过的侍者托盘里，杯底残留的琥珀色液体晃出细小漩涡，"你怎么来了？"
我把无名指深深掐进掌心，让钻戒的棱角刺进肉里保持清醒。庆功宴的音乐突然变得刺耳，大屏幕上正回放他决赛制胜球的慢动作——和我记忆里十七岁他第一次打赢省队选拔赛时一模一样的庆祝动作，握紧球拍指向看台的位置，好像我还坐在那个永远为他留着的观众席第一排。
"来谈工作。"声音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来，我能尝到自己牙齿咬碎玻璃杯似的涩意，"神经科学研究所和体育局的合作项目，需要你们队里提供运动损伤案例数据。"
王楚钦的手指在空酒杯耳上转了半圈，银质杯脚在他指间转出细碎的银光。他眼睛里盛着整个宴会厅的灯火，却偏要盯着我领口被雨水洇湿的深色痕迹，喉结动了动。
"谈工作需要穿成这样？"他突然伸手，指尖离我锁骨还有三厘米的时候停住，"你以前说穿高跟鞋就是给资本主义当祭品。"
这句话像根冰锥顺着脊椎滑下去。记得是大二那年，我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跟在浑身汗臭的他身后走进五星级酒店宴会厅。那天是他职业生涯第一个冠军庆功宴，我穿着妈妈的旧旗袍，被他队友起哄"王楚钦女朋友这么正"的时候，我偷偷在他耳边说的就是这句气话。
"人是会变的。"我把请柬塞进白大褂内袋，金属火漆印烫得胸口发疼，"七年前你还说要拿遍世界冠军就娶我呢。"
这句话像乒乓球擦着球台边缘飞过去，带起一阵尴尬的沉默。王楚钦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握紧又松开，指骨凸起得像训练时握拍过度的样子。周围的喧闹声一下子涌进这段空白，记者们的闪光灯此起彼伏，把我们两个钉在明晃晃的光柱里。
"李医生特地从K国回来参加我的庆功宴？"他突然向前一步，松木清香混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这味道让我想起十七岁那个发烧的夜晚，他背着我跑三公里找诊所，身上的汗味里就带着这种干净的气息。
香槟塔那边突然传来玻璃杯倾倒的脆响，水晶杯碎裂的声音让我惊得后退半步，后腰重重撞在冰凉的大理石展示台上。后腰抵住的位置恰好有个金属接缝，冷硬的棱角硌得脊梁骨一阵发麻。
王楚钦伸手想扶又收了回去，指尖在半空中蜷曲了一下，最终插进自己黑色西装裤袋里。他比七年前高了些，或者是常年专业训练把骨架撑开了，总之现在站在我面前有种压迫感。
"听说你在K国这几年混得不错。"他眼睛里的光突然暗下去，"手术刀用得比以前翻书还快了吧？"
我扯了扯衬衫领口，K国带回来的过敏药还在包里躺着，现在却连呼吸都带着疼。手机又在兜里震动起来，屏幕贴着大腿发烫——导师催命似的信息一条接一条来，问我运动神经元修复项目的临床数据采集进度。那些需要顶尖运动员配合的神经反应测试方案，此刻在王楚钦锐利的目光里显得格外讽刺。
"还行，没你拿世界冠军风光。"我刻意挺直脊背，"毕竟我救死扶伤，不像某些人只会盯着奖牌榜。"
他突然低低地笑出声，声音像砂纸擦过生锈的钢管："说得好像当年不是你陪着我加练到体育馆锁门，不是你熬夜给我贴肌效贴，不是你......"
"够了！"我抬手想捂住耳朵，这个动作让白大褂下摆敞开，露出里面月白色真丝衬衫。香水混着他身上的松木香气在狭小空间炸开，像实验室里意料之外的化学反应。
他向前一步，两个人的影子在光洁的地板上交叠在一起。我的高跟鞋跟在瓷砖上打滑，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倾。王楚钦伸手扶住了我的胳膊，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衬衫布料烙在皮肤上，烫得我瞬间想起那年冬天，他把冻僵的我的手塞进他毛衣里暖着的触感。
"小心。"他说话时的呼吸扫过我耳垂，惊得我猛然后撤半步，后腰再一次撞上展台，这次力道更大，展台上摆着的水晶奖杯应声晃动。
"我不需要。"我强装镇定地理了理衬衫领口，"王楚钦，我们已经没关系了。"
他没说话，只是盯着我被雨水打湿的发梢。走廊突然刮过穿堂风，掀得我白大褂下摆猎猎作响。远处的颁奖音乐顺着门缝钻进来，正播放着他夺冠后的采访视频，熟悉的声音穿透人群传到耳朵里："最重要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这个冠军拿得没什么意思。"
我看见他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手又一次抬起来，停在离我脸颊两厘米的地方。这距离近得能看见他瞳孔里我的倒影，狼狈不堪，头发被雨水打湿了贴在脖子上，衣服还沾着庆功宴门口蹭到的香槟渍。
"你的研究，"他的指尖在空气中划出一道看不见的弧线，最终落到我攥紧请柬的手腕上，轻轻一捏，"需要什么样的数据？"
他手指的力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强硬，像极了他十七岁攥着球拍绝杀对手时的狠劲。我能感觉到他指腹磨出的厚厚茧子——那是常年握拍留下的勋章，也是七年前替我拧开瓶盖时总被我笑话的"老头手"。此刻那些茧子擦过我的皮肤，带起一阵战栗。
"需要顶级运动员的运动损伤案例。"我挣了一下没挣开，"特别是神经修复相关的。"
王楚钦突然笑了，眼角细纹里还留着夺冠时没褪尽的潮红。他随手扯过旁边展台上的签到笔，抓起我空着的那只手按在墙上。笔尖划过掌心的瞬间，我本能地想缩回手，却被他抓得更紧。
"就在这里签。"他把笔塞进我发抖的手指，"签了字，我就给你想要的所有数据。"
笔尖在请柬的金色火漆印旁边划下第一个字时，门突然被推开，助理教练老杨的大嗓门带着酒气冲进来："楚钦！你躲这儿干嘛呢？外面多少记者等着......"
话音在看见我们姿势的瞬间卡住。老杨的啤酒肚撞在门框上，金属门牌发出哐当一响。我下意识想抽回手，王楚钦反而握得更紧，掌心的钢笔尖差点戳穿请柬纸。
"跟科研院的李医生谈合作。"王楚钦语气平静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国家队需要顶尖的脑科学支持，彻晓的实验室正好有这个资源。"
老杨的目光在我们交握的手上转了三圈，突然露出暧昧的笑："哦哦，合作好，好事！楚钦你可是我们队里第一个搞跨界合作的！那你们聊，你们聊。"他说着就往后退，脚后跟撞在消防栓上都没感觉疼，乐呵呵地走了。
走廊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的呼吸声，还有空调系统细微的运转声。我低头看见自己的名字已经歪歪扭扭地落在纸上。
"明天上午九点。"王楚钦松开手，指尖却有意无意地擦过我发烫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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