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的灯晕下,藤椅里蜷缩的身影苍白得惊人。
刚刚那句拼尽全力出口的话语,像耗尽了所有点燃虚火的气力。
额角的冷汗在细腻皮肤上蜿蜒,苏砚浓密的眼睫无力地低垂,仿佛沾了霜露的蝶翅,勉强支撑着不彻底阖上。
他的指尖深深陷进柔软的羊绒薄毯边缘,指节绷出失去血色的白。
池骋悬在空中的手攥紧又松开,最终沉寂地落回身侧。
他下颌的线条绷得更硬,几乎要撑裂冷硬的表皮。
喉结滚动,咽下了所有呼之欲出的东西。
他只是更沉、更重地盯着那张毫无人色的脸,眼神里的复杂熔浆被强行冷却,压入深不可测的眼底寒潭。
转身。
迈步。
走向医护人员,每一步踏在厚地毯上都发出沉闷得如同心跳的声音。
“——池哥哥!”
一个粘腻、拔高的女声带着湿漉漉的水汽,突兀地撕裂了病房死水般的寂静。
自动门滑开一道缝隙,岳悦那张精心雕琢的脸带着半真半假的惊喜笑意探了进来,头发丝尾端还沾着晶亮的水珠。
“呀,苏先生?”
她的视线越过池骋的肩膀,黏在藤椅里那道几乎要融入柔光的脆弱身影上。
眼中飞快掠过一丝混杂着惊艳的复杂光芒,像在打量一件易碎、昂贵、却又碍眼的孤品。
“您什么时候回来的?池哥真是的,都不说一声!看您这……脸色这么差,一路风尘仆仆的多遭罪呀!”
她试图往里挤,声音甜得发齁,“要不要我给您倒杯热……”
“出去。”
池骋甚至没有回头。
这两个字不高,没有任何修饰,冷得像冻透的铁块,精准无比地砸在岳悦脚下。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死,仿佛被无形的鞭子抽了一下,甜腻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化作一丝被当众拂了面子的羞恼。
她不甘地扭动了一下身体,目光在池骋冷硬的背影和苏砚安静垂落的眼睫间来回逡巡。
“池哥……”
“出去!别让我说第三次!”池骋的声音陡然拔高半度,带着不容置疑的钢刃般的锋利,眼风凌厉地扫过主治医生手上的显示屏。
那屏幕上跳动的曲线正显示着一个危险的峰值跌落。
岳悦像是被那眼神烫到,脸色倏地一白,后退半步,高跟鞋在地毯边缘不雅地趔趄了一下,脸上的色彩彻底褪尽。
门在她身后狼狈地合拢。
这小小的插曲如同投入静湖的碎石,只荡开一层微澜,便迅速归于沉寂。
唯有医疗仪器“嘀……嘀……”的蜂鸣,变得异常刺耳。
就在这时,一阵更为迟缓、沉滞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没有敲门,虚掩的门被一只骨节分明、沾染着雨渍的手轻轻推开更大的缝隙。
汪硕。
他站在门口,像一个从暴风雨里剥离出来的湿冷雕像。
昂贵的烟灰色羊绒大衣肩头浸透了水痕,深色的布料紧贴着他紧绷的身体轮廓。
他的脸比苏砚病态的白多了几分铁青,唇线抿成一道笔直的、近乎冷酷的刀锋。
那双曾经漫溢着风流笑意的眼睛,此刻如同两口淬了寒冰的黑曜石,映不出任何光亮,只有一片死寂的沉黑。
喵爪ooc 警告!这就是一个突如其来的狗血杰克苏脑洞,原谅我听狗血虐文听多了(ಥ_ಥ)不走剧里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