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恋人或者情人……傅明哲的眉头紧紧锁起。
他和池骋之间，只有池骋那番滚烫的告白和几次失控的亲吻，从未有过任何明确的“交往”承诺。
他和郭城宇……更是如此，只有郭城宇日复一日地纠缠和自己……刚才那失控的回应。
没有承诺，没有界定，一切都模糊不清，暧昧不明。
如果是最后一种……仅仅是为了满足私欲……
这个念头让傅明哲心底猛地一寒。
这直接推翻了他过去二十多年对感情的所有认知和坚持。
他厌恶背叛，厌恶混乱的关系，厌恶被欲望支配的感觉。
可刚才自己的行为……算什么？
难道自己也变成了像母亲那样，沉溺于感官刺激、毫无底线的人？
还是像父亲那样，在绝望中寻求片刻慰藉？
巨大的自我怀疑和冰冷的厌恶感如同藤蔓般缠绕上心头。
他脸上的表情变幻不定，从茫然到困惑，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自我厌弃。
那层被短暂融化的冰壳，似乎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凝结、加厚。
郭城宇将傅明哲脸上每一丝细微的变化都看在眼里。
那眼神里的挣扎、迷茫，尤其是那重新浮现的、熟悉的冰冷和自我封闭的倾向，让他心头警铃大作。
不行！
绝对不行！
他和池骋费了多大劲，才让这块坚冰裂开一道缝隙，才让傅明哲愿意流露出一点点真实的渴望和依赖。
如果让傅明哲此刻退缩回去，重新把自己冰封起来，那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试探、所有的付出，都将化为泡影。
傅明哲会再次退回那个冰冷坚固的堡垒，甚至可能比之前更加难以接近。
直觉告诉郭城宇，必须立刻阻止。
必须在他彻底冰封自己之前，打断他的自我审判。
郭城宇眼神一凛，所有的委屈和不满瞬间被强烈的危机感取代。
他不再废话，一步上前，带着不容抗拒的强势，猛地抓住了傅明哲的手腕。
那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决心。
傅明哲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得回过神，下意识地想抽回手，却被郭城宇死死攥住。
“傅明哲！”
郭城宇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严肃和紧迫感。
他的目光如炬，直直刺入傅明哲试图躲闪的眼底：
“看着我！别他妈胡思乱想！”
他另一只手猛地抬起，捏住傅明哲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直视自己。
“听着！我不管你现在脑子里转着什么狗屁念头，老子没你想的那么复杂！”
郭城宇的语速飞快，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下：
“老子就是喜欢你，想亲你，想抱你，想跟你在一起！”
“就这么简单！”
“池骋那家伙也一样！他为你发疯的样子你他妈又不是没见过！”
“我们俩是混蛋，是傻逼，是死对头！但我们他妈都栽你手里了！认了！”
“你别想用你那些条条框框把自己再冻起来！也别想用一些没用的狗屁理由来否定你自己！”
郭城宇的指腹用力摩挲着傅明哲的下颌，眼神凶狠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恳求：
“傅明哲，你看着我！”
“告诉我，刚才那个吻，你他妈是真心想要的吗？”
郭城宇的质问如同惊雷，在傅明哲混乱的心湖中炸响。
他死死盯着傅明哲的眼睛，不允许他有丝毫地逃避。
他必须逼他面对自己真实的感受。
必须在他重新筑起心墙之前，将那扇门彻底砸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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